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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鲁郑:八大因素令特朗普笑到最后

2016-11-09 09:11 战略·谋略 ⁄ 共 2688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特朗普赢了!这个谁都不敢想像的结果难以置信的成为现实!一个几乎遭到所有美国主流媒体批判的候选人,一个未有任何从政经历的局外人,第一次竞选就成为最后的赢家!

面对这场历史影响深远的选举和结果,全世界在震惊之余都需要思考:为什么是特朗普?

从技术原因看,在美国的民主制度下,一个政党在执政八年后要想再度胜选的概率极低。共和党两百多年来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因为内战,属于特殊原因。其他一次是西奥多·罗福到塔夫脱,一次是从里根到老布什。民主党只有一次:从安德鲁·杰克逊到马丁·范伦布。所以,从概率上讲,民主党要想打破历史规律,难度本来就极高。

其次,则是历史背景。这有几个方面。一是在全球化、经济金融化的时代,导致美国贫富差距极速扩大、制造业严重流失,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持续下降,中产阶级也历史上第一次成为绝对少数。根据美银美林1917年以来美国家庭财富分配图表,近三十年来,占人口90%的美国底层家庭拥有的总体财富在全国所占比例直线下滑,从36%降至23%,而占人口0.1%的最富有家庭财富占比自上世纪70年代起就一直增加,已经升至22%。即占总人口0.1%的最富有家庭拥有财富已经和占人口90%的家庭不相上下。

这个差距正日益接近美国历史上差距最大的时代:1929年大危机前,最富有家庭财富比例高达25%,而其他相对“贫困”的90%美国家庭财富仅占比16%。这导致民意发生巨大变化。根据国际市场调查公司Yougov所作的调查,美国35岁以下的年轻人中,有53%的人对现行的经济体制不满,认为这个体制对他们不利,甚至认为“社会主义”可行。

二是种族变化引发的传统白人反弹。2012年美国传统白人的出生总数第一次成为少数。同时恐怖主义的崛起和大量非法移民的出现,令多数民众十分不满和担忧。以我个人两次去美观选的亲历,公开反对特朗普的是黑人和穆斯林,但我接触到的白人极少有反对者。我接触的比例虽然不具有统计标准,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今天美国的民意。

第三则是美国的政治制度本身。一是一人一票的制度设计。美国实行一人一票制度从1965年黑人获得公民权算起不过五十年。一人一票的制度设计本就无法避免民粹政治人物的出现。只要大背景具备,民意发生变化,这样的事情就会一定发生。希特勒就已经是前车之鉴了。今年出现英国退欧如此不理性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道理。

另外,根据旅美国华人学者尹伊文的分析,一人一票能够给每一个人相同的权力,却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承担相应的责任。英国退欧之后,“欧盟是什么?”在谷歌搜索上的排名迅速上升----许多选民在投票时并没有首先尽自己要了解所投事务的责任。有不少选民仅仅是对现状不满就选择了特朗普,但实际上对特朗普的观点并没有进行过必要的了解。在人类社会的每一个领域都是权力和责任相对应的,这是常识理性。要想开车就必须考驾照和了解交通法规。但唯独民主制度却只赋与每个人权力,却不要求相应的责任。

二是如果和今天的欧洲对比,美国政治还有一个缺陷,即过于松散的政党制度。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加入和退出,从而给特朗普借助共和党这个壳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机会。事实上特朗普已经五度改变自己的党籍。在欧洲,不符合自己理念的政治人物不仅不可能成为一个政党的候选人,甚至连入党都不可能。这样的政治人物唯一出路就是自已组党。在如此之多政党竞争和一般两轮选举决胜负的体制下,极端的政治人物要想赢得选举要比美国难度更大。虽然未必一定能杜绝,至少门槛更高。假如英国不搞公投,而是由支持公投的政治人物组党来竞选的方式,恐怕脱欧永远不可能。

第四个人因素。特朗普虽出身富豪,但其言行举止绝无高高在上的绅士味道,相反和下层民众十分的接近。而且他长期在政治圈外,对民意的把握反而更为精准。尤其重要的是,他本是政治素人,当他以民意为底气冲撞政治正确的禁忌时人人反而认为正常,对他不仅不会过于苛刻,反而会赢得阵阵掌声。并视之为能够改变现状的人。

此外特朗普长期主持综艺节目,有着丰富的如何提高收视率的经验。整个大选过程中,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只要他出现,不管是反对还是支持者,就会立即把眼球转向他。他参加的第一场党内初选和第一场总统辩论会,都取得了创纪录的收视率,甚至超过综艺和体育节目。

他的这个特点,使得在市场压力下艰难求生存的媒体不得不把他做为报道的焦点。这不仅使他能够迅速从一个政治素人成为全国闻名的政治新星,更令他得到了价值约24亿美元的的免费电视宣传。毕竟他的筹款能力相对于初选时的布什家族和大选时的希拉里还是有明显的距离。

第五则和美国民众的特质有关。上一次去美国时我就发现百姓极为朴实、单纯,知识面封闭,对国际事务既不感兴趣也知之甚少。这就为特朗普这样的人物崛起创造了条件。他们很容易就被这样的人物所打动和忽悠,并产生狂热般的支持。在法国虽然也有极右民粹领导人,但他们为民赢得选举必须改变或隐藏极端的观点,尽量往中间靠。比如回避移民问题,但改为强调治安。尽管谁都知道法国的治安主要是由于外来移民造成的。但这种变化却令选民更易接受和不那么敏感。假如他们如同特朗普一般,早就被欧洲成熟的选民所抛弃。

第六则是奥巴马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打着改变的旗号入主白宫的,但他八年来并没有真正改变什么。国家的债务从10万亿增长到20万亿,贫富差距也一直继续扩大,外来非法移民继续大幅上升。民众对传统政治人物失望之极。

第七,在全球化时代,强大如美国者也无法避免选举被外界干预的命运。无论是所谓的俄罗斯黑客还是维基解密,都在推倒希拉里上居功至伟。他们的出现,完全弥补了特朗普无法依靠自己的金钱力量和人脉来挖出希拉里黑材料的被动局面。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民主党人才匮乏,除了极左、民粹式的社会主义桑德斯就是相当不受人欢迎的希拉里。本来以特朗普这样的人物,民主党一个普通正常的候选人都不难将之击败。但希拉里的出线,则导致了两个后果:要么许多人不投票,要么不得不投向特朗普。事实上不少选民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希拉里才转向特朗普的。根据民调,三分之二的美国选民认为希拉里不够诚实,不能相信她。

美国大选再一次揭示了一个道理:当经济问题无法解决,就会成为政治问题。如果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设计有明显的弊端时,政治问题就会引爆为整个国家的巨大危机。

特朗普赢了,正如英国金融时报选前评论的一样,这是一场决定美国民主制度合法性的选举,结果输的是民主。奥巴马在为希拉里竞选时也声称特朗普如果胜选将给民主带来巨大灾难。可以说2016年西方最担心的两大黑天鹅事件:英国脱欧和特朗普胜选,居然都接踵成为现实。极小概率的黑天鹅事件竟然成为常态,这对西方文明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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