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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兴杰:用双规思路解决南海问题

2014-08-16 06:30 战略·谋略 ⁄ 共 2072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双轨制意味着中国以积极的姿态解决地区局势问题,这对于南海局势也是一种缓冲,防止南海问题变成中国与东盟关系的障碍。

 

中国外长王毅在东亚地区外长论坛上表示,中国赞成并倡导以“双轨思路”解决南海问题,即通过双边形式协商谈判解决彼此的争议,以多边的形势维护南海的和平与稳定。这是中国官方首次明确接受“双轨制”,尤其是以多边的形式构建南海的和平秩序。这也是对中国处理南海问题思路的重新梳理与界定,双轨制意味着争端和麻烦要通过当事双方来协商,减少争端的波及面;而南海地区的秩序需要周边国家都介入其中,从而形成更加稳定的机制。简单地说,双边消除彼此的利益冲突点,多边构建长久和平的基础

其实“双轨制”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在化解南海问题的过程中,这两个轨道是一直存在的。2002年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虽然算不上多边机制,但是至少是多边的共识。王毅谈到,“多年来的事实证明,要坚持‘双轨思路’,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这一表态,也澄清了中国“强硬的双边主义”的误解,改变了中国在南海问题的强硬形象。中国与东盟已经就今年下半年加快推动南海行为准则磋商的前期准备工作达成共识。南海行为准则实际就是打造南海秩序的多边框架,将使南海秩序朝着法制化的方向发展。多边制度生命力首先在于大国的自我节制,中国既然愿意推动南海行为准备工作,就已经表明了维护南海和平与秩序的诚意。

双轨制的出台,不仅是化解南海危机的有效途径,也是应对美国、菲律宾等国家压力的手段。在南海问题上,不仅存在着利益的博弈,也有舆论的争夺。美国和菲律宾捉住中国的“九段线”不放,宣扬中国将九段线视为主权线,将中国通过双边解决争夺的做法视为中国规避多边压力的手段,以自己的实力欺压小国。应对南海问题,不仅需要中国切实维护主权的举措,还需要向国际社会澄清中国的目标与意愿,改变中国拒绝多边主义的形象。

在会议之前,美国和菲律宾已经提出了针对中国的方案,比如菲律宾的“三步走”,美国的“冻结论”,这些倡议至少达到了两个目标:将南海问题的责任推到中国身上,无论菲律宾还是美国都提出要保持南海现状,不能单方面改变南海的地形地貌等等,却对此前菲律宾和越南的开发行为避而不谈。“双轨制”的提出也是对美菲方案的回应,同时也警告相关国家,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乱象横生,炒作南海局势紧张不符合各方利益。对美国来说,乌克兰和伊拉克已经够让奥巴马忙活的了,再平衡战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败了,炒作南海不过是延续着2010年希拉里“重返”的思路。另外,解决欧洲和中东的难题需要中国的帮助。美国需要重新权衡在南海地区的对华政策,克里在与王毅的会见中重申美国不选边站队的政策。王毅在多个场合强调,南海局势总体平稳,自由航行权并没有受到损害,这实际是在堵美国的嘴。作为域外国家,美国积极介入南海的手段有限,除了支持菲律宾、越南之外,就拿“自由航行权”说事儿。自由航行不仅是美国的要求,也是中国的核心利益,因此,没有必要以此来搅动南海局势。

南海秩序的重塑必然是以多边主义的形式呈现出来,为什么要坚持双轨制呢?首先,过去十多年来,越南、菲律宾等国的开发已经改变了南海的利益格局,中国倡导共同开发并没有得到呼应。面对其他国家的单方面开发,中国只有以开发换开发,最终实现“共同”开发。比如此次981钻井平台,至少让有关国家意识到中国捍卫利益的意志。如果不一一将这些矛盾和纠纷厘清,多边谈判就成了吵架,而且会被有些国家绑架议题。只有在焦点问题被解决之后,多边磋商才会更有建设性。

美国政治学家伊肯伯里认为,国际关系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以关系支配的,一种是以规则支配的。前者主要以双边关系体现出来,在双边关系中很难体现出对等的特征,大国可以以利益换取小国的支持,也就是双方可以进行利益的交换与平衡;后者主要是通过多边的规则体现,多边规则将规制所有国家的行为,包括大国在内。越南、菲律宾等国之所以急于设立南海行为准则也是想将当下南海的现状“锁定”,限制中国在南海地区的利益诉求,但是这种工具性的多边主义根本无法达成。

中国此次提出双轨制,也为多边磋商奠定了基础。与其让美国等域外国家指手画脚,不如中国自己搭建一个多边谈判的平台,将中国的利益、实力、权威嵌套到未来的规则之中。首先,双边的利益谈判应该是多边协商的基础,若越南、菲律宾还是坚持“死硬”的态度,那就应该承担多边磋商迟缓的责任;其次,南海行为准则是中国与东盟关系(钻石十年)的一个环节,不能因南海问题绑架中国与东盟关系,当然东盟也不愿意看到南海问题撕裂东盟,阻碍2015年东盟共同体的建设。最后,中国参与的多边体系将涉及到贸易、投资、海上安全等多个领域,这既是中国向东盟提供公共品的尝试,也是弥合东亚安全与经济双轨的努力。

东南亚是中国外交的优先方向,也是中国的国际战略支点,双轨制意味着中国以积极的姿态解决地区局势问题。这对于南海局势也是一种缓冲,防止南海问题变成中国与东盟关系的障碍。更重要的是,双轨制意味着中国外交思路的拓展,从双边到双边与多边“两条腿走路”,这也是迈向大国外交的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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