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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和元:“中华民族”难解统一问题

2008-07-29 22:30 战略·谋略 ⁄ 共 2296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胡吴会”上有几个值得注意的动向,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可能对两岸关系的发展具有指向性意义:一、不谈政府头衔、不谈一中各表,也不谈和平统一,双方共同以中华民族、和平发展,人民福祉把两岸串连在一起。二、关于台湾同胞参与国际活动的问题,胡锦涛表示,大陆了解台湾同胞在这个问题上的感受;两岸和平发展共同愿景已经明确,促进恢复两岸协商后,讨论台湾民众关心的参与国际活动的问题,包括优先讨论参与世界卫生组织活动的问题。胡锦涛表示:“我相信,双方共同努力,创造条件,通过两岸进行协商,这些问题会找到解决办法。”他从“胡吴会”上显示的两个动向,看出“胡吴会”在相当程度上响应了马英九“五二零”就职演说中关于“两岸人们同属中华民族”的说法;与过去的“九二共识”相比,“两岸同属中华民族”似乎正在成为两岸最高领导人互动的最大公约数。

因此他认为:现在马英九主动表示“两岸人民同属中华民族”,“以世界之大,中华民族智慧之高,台湾和大陆一定可以找到一条和平共荣之道”,与北京业已放宽了的“一中”概念正好找到吻合契机。这一提法既巧妙避开两岸政治实体之争,又拓展了两岸站在民族利益高度的新的互动空间。因此他主张:以“中华民族”共识主导两岸政治框架确立。

对于邱先生的这种主张我认为他近乎于罗曼蒂克,很美但很不现实。对于这点我更愿意接受陈子帛的观点:“马英九或许真的和国民党一样,缺乏思想,缺乏基本论述;赖幸媛的政治理念和主张却经历了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他们两人政治性格的相似性,看来更多的是机会主义的表现。马英九大胆启用赖幸媛的前前后后,对外界最深刻的启示是,两岸后续的政治互动与博弈,至少在台湾这一方来说,已经进入了机会主义世代。还必须追问一句:面对来自台湾的机会主义世代,北京果真也已经胸有成竹?”

的确,在近30年的社会演进中不仅是大陆开始演变的机会主义化了,台湾也是如此,事实上世界上各国又莫不如是,对于大陆人民来说,从小接受的都是官方宣传教育,导致绝大部分大陆人,很容易用一种黑白分明的思路、眼光来看待两岸的关系。这种黑白分明,就是将复杂的台海关系予以过分的简单化:是独立还是统一?凡主张独立的,就是不共戴天的台独分子!凡是主张统一的,就是可亲可爱的同胞!

而这种情况正如同西方人看中国一样,这种黑白分明、简单化两极化的看法,今天已大大过时,完全不符台湾过去几十年来的政治、社会、文化、心理的变化。台湾在蒋经国去世以前的确存在着那种要么独立、要么统一的简单分化,但问题是现在的台湾跟大陆一样转变到了“双民主义”的状况。

但与大陆的“双民主义”所不相同的是前者的双指的是民族与民生,而后者的双却指的是民主有民生,在大陆,一旦有人对其政治制度或人权提出批评,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都会起一种反感情绪,他们认为这是典型的对抗和围堵中国的表现,这当然跟西方世界对中国曾造成的深刻的伤害有莫大的关系,这如同一个被惯于欺负的人,事后不管对方的态度是诚恳还是如何,那么其内心里还一定要起排斥一样,这种伤害我姑且把它叫做“后殖民主义综合症”,而同时大陆的共产党政府也把这种民族意识通过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冷战敌对教育宣传,使与其与政治制度有效的结合的结果。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民族自豪感日益加强的时候,这种表现更为突显。但台湾却恰好相反,随着蒋经国先生的去世,,“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在台湾就逐渐淡化。这种淡化,既有台湾岛内深刻的社会政治原因,也有两岸间的相煎太急,大陆过度的压缩台湾的国际生存空间这种两岸之间关系的负面刺激。于是台湾政治主流从“三民主义”变成“双民主义”,是过去20年中,最重要的变化。中华民族主义在台湾的衰落和台湾本土主义的上升,这是个无法阻挡的趋势。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民要求改善生活,反感政府的强迫的去爱中华民族,于是民主主义民生主义就这样被确立了下来。

民主主义和民生主义,是台湾的任何一个政党、领导人得势掌权的根本,即使他内心不高兴,也要以其作为政策的出发点。随着“双民主义”成为主流,台湾岛内那些“无条件的统一派”(把统一看作最高价值——即中华民族主义者),已是凤毛麟角。同样,台湾岛内那种把台湾的独立看作是最高价值、不顾一切都要独立的,也是少数派。台湾岛内现在的真正的主流是什么呢?跟大陆没有根本的区别,都呈现出一种“务实的具有明显实用主义色彩的机会主义意识”。关于这点陈子帛比邱震海看的透彻。

如果两岸之间已经形势明朗,通过多种实力对比,使得他们看到统一是大势所趋,那么岛内民意也可能朝统一的方向发展;如果台湾岛内的和周边的形势、和中国大陆间的关系,使得他们看到,大形势更有利于朝独立的方向发展,他们也会很快选择独立。这就是“务实的具有明显实用主义色彩的机会主义意识”。

而这种务实的机会主义的支撑就是“双民主义”。如果他们看到两岸间的统一,有助于维护他们已获得的民主和已取得的民生方面的实质好处,大多数人不会反对统一。如果“统一”会有损于他们的既得利益,那么他们一定会坚决抵制。而如果国际大环境、周边和岛内的形势更有利于独立,同时,独立会额外的增加他们的既得利益的话,大部人也会选择独立。这就给大陆提出了新的挑战。如果北京的政策仍然是以中华民族主义作为卖点,那这个推销广告90%是浪费。大陆对台湾的所有重大政策的出发点,都必须要照顾“双民主义”也就是台湾人民当前和未来的利益。即使北京不愿推动台湾岛上的民主主义,但最好也不能去伤害它,更不能跟它对着干,否则只会迎来更大的反弹。

也正是基于上述观点,我个人认为:“中华民族”这个概念是解决不了台海统一问题的,真正的解决之道只有一条:紧盯台湾人民的双民情结去做文章。

韩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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