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操，著名计算机专家，浙江大学教授，浙大网新高级顾问兼研发中心主任，北京共创开源软件有限公司执行副总裁。曾留学美国Umas大学，获得计算机硕士学位。著有重磅著作《LINUX核心源代码情景分析》和《Windows内核情景分析：采用开源代码ReactOS（上、下册）》，影响了整整一代大学生和工程师。
毛教授凭初中毕业的文凭，刻苦钻研，精通操作系统和英语。文革结束后，毛德操进入浙江大学计算机系工作。凭借着多年发奋钻研而获得的学识和实力，被提升为工程师。
1989年到美国留学，在其取得硕士学位后，先后在美国在摩托罗拉等知名企业从事IT工作，对计算机软件和硬件有十分深入、透彻的理解，在此基础上与胡希明一同撰写了Linux业内的经典之作《Linux核心源代码情景分析》。
1999年针对“千年虫”问题，他曾巧妙应用“混合基数”原理，提出一种独特的解决方案，该方法已获美国专利登记，同时获得日内瓦PCT国际专利局全球专利登记。归国后，毛德操教授一直在浙江大学从事计算机软件教育工作，同时在浙大网新作高级顾问兼研发中心主任。
2003年12月毛教授来到北京出任新近改组的北京共创开源软件有限公司执行副总裁职位。
历时3年，近1500页篇幅，毛德操老师重磅著作《Windows内核情景分析：采用开源代码ReactOS（上、下册）》通过分析ReactOS的源代码介绍了Windows内核各个方面的结构、功能、算法与具体实现。全书从“内存管理”、“进程”、“进程间通信”、“设备驱动”等多个方面进行分析介绍，所有的分析都有ReactOS的源代码（以及部分由微软公开的源代码）作为依据，使读者能深入理解Windows内核的方方面面，也可以使读者的软件开发能力和水平得到提高。
附：共创开源软件股份公司副总裁毛德操访谈实录（2003-12-23）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是我们Linux总裁访谈在线访谈周的第一天。首先我非常高兴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来到我们聊天室的嘉宾是北京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副总裁毛德操先生，非常欢迎毛总。另外，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市场经理宋可为也一块陪我们的毛总来聊天。非常欢迎二位的到来。首先请毛总向大家介绍一下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的一些情况。
毛德操：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01年3月，当时是由国内几家著名的IT企业共同投资完成的，当时公司主要是从事一些项目监理工作，在今年2003年的9月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被首都信息发展股份公司投资控股，控股之后新的公司将专注于做桌面Linux的工作。
主持人：当时一共有十几家企业一块来投资的，表明了国内企业对发展Linux强大的信心和支持。我想请毛总再介绍一下您个人的一些情况。
毛德操：我本人是从81—89年在浙江大学计算机系工作，89年去美国留学，在麻省大学拿了硕士学位，曾经在摩托罗拉其他几个公司工作过。我在国外生活了12年，好的方面肯定是好的，我总是感觉到有一种缺陷，我感觉到很寂寞，很单调。因为我去美国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了，我当年的老朋友、老同事、老同学还是亲戚大部分都是在国内，我就感到在每个的生活总不是很有味道，所以这促使我回来。我是去年4月份回来的，回来以后应浙大网新的邀请在这大网新担任高级顾问和网络研究主任的职务，主要支持他们一些产品的开发。
主持人：我们也知道毛总是专业人士，您曾经撰写了一本Linux的经典之作《Linux核心源代码分析》，您当时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毛德操：这本书是我和我的老朋友、老伙伴胡希明教授合作撰写的。胡老师是我二十年的老朋友，我当年还没去美国之前就跟胡老师一起做项目，一起工作。我们两个人以前都是UNUX迷，后来变成了Linux迷，我经常打电话跟老朋友聊天，2000年跟胡讲起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做，胡想起来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写一本书啊？我说好，这很好，这倒是可以，我们就合作写一本书吧，就这样讲起来了。
写这本书的动机因为我对Unix和Linux非常感兴趣，一直在跟踪这方面的发展，所以我在美国从事的职业主要是网络开发方面的，但是我的兴趣一直并没有减退。在阅读Unix和Linux源代码的时候自己有一些切身体会，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得到指导的话，源代码的核心是很痛苦的，我既然这条路走过来了，我的代价已经付出了，为什么要让别人付出同样的代价呢？我想这本书写出来对后来有兴趣钻研Linux的人有所帮助。
主持人：毛总是为国内的Linux爱好者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您12月的时候出任北京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的副总裁，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来做Linux企业呢？
毛德操：其实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倒并没有说回来创业或者怎么样的念头，我主要是感到那边的生活太单调了。在浙大网新工作，有人把我推荐给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的陆总，后来他们来邀请我和他们一起从事Linux方面的研究和开发。这个事情从5月份开始就一直在谈，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主要有两条原因，第一是我在浙大网新任职，第二我的老板不太愿意离开杭州，我们从美国回来想回家乡，回到家乡以后又要离开家乡我的老板不太愿意。这个事情一直到十月份，陆总提出来说你是不是可以一半的时间在行这，一半的时间在北京，这个主意也得到了浙大网新领导的支持，他们也觉得浙大网新本身是浙江大学的计算机系，他们有非常强的背景，浙大网新的领导对中国的Linux的事业也是很支持的，所以同意了让我一半时间在杭州，一半时间在北京。从他们角度讲，是作为浙大网新对中国Linux事业的一个支持，从我自己来讲，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U和L的迷，让我做这个Linux方面的事情我本身是很愿意的。
主持人：共创开源软件股份有限公司最主要的力量是在做桌面Linux的产品，您能不能谈一下国内现在桌面Linux的市场现状怎么样，桌面Linux的销售量以及使用量是否能够相等？
毛德操：当我拿到搜狐访谈邀请的时候，要谈的是2003年Linux的苦与痛，这个是跟你刚才的问题是紧密地联合在一起的。Linux的苦与痛，一方面是社会上大家对Linux事业的感觉，大家认为Linux这几年不是太好，所以才有苦与痛之说。这里面应该分成两个层面，一个是Linux的本身，一个是做Linux的企业。从Linux本身来讲，Linux可以分成三个方面，一是在桌面的应用，一是嵌入式系统的应用，还有一个是作为服务器的应用。Linux在嵌入式系统里面，以及在服务器的使用方面从现在的装机量来看，占的比重还是不少的，所以在这两方面就Linux来讲，我觉得也不算痛苦。痛苦的是在桌面，微软的WINDOWS在桌面方面已经建立了垄断的地位，不光是垄断了这个市场，而且实际上是培育了桌面系统的用户，使得现在如果你这个产品是一个桌面的系统的话，你就必须做得跟WINDOWS差不多。对于Linux，第一是要做到跟Windows的兼用程度很高，这还没有完全达到。第二，在Windows上面有那么多的应用，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些是微软自己开发的，但是更大量的是许许多多的第三方厂商开发的。这些产品在Windows上面可以运行，但是在Linux上面不可以运行，这本身是对Linux非常不利的因素。到现在为止，Linux在桌面领域里面并不是形势有利。从做Linux的企业来讲，比方说我们还拿三个方面来讲，桌面更不用说了，本来很难推出去，做Linux桌面的销售量就提不上。嵌入式的Linux，嵌入式方面用Linux的不少，一般做嵌入式的系统方面要有工程师，他要用Linux，自己就下载一个Linux，加以裁剪成为他们要用的Linux，他们并不是来买一个嵌入式的Linux。Linux确实有它不利的痛苦的一面，但是做Linux的企业可能更痛苦。
宋可为：我们的问题是要研究我们的对策，怎么样来想办法改善或者扭转这个方面的形势。
主持人：您应该具体谈谈Linux和Windows兼容的问题。
毛德操：共创开源经过了十几年的开发，他们马上就要推出一个桌面系统，这方面有了很多的经验。从5月份跟他们建立了联络以后，我们通过网上做了很多的讨论，我也经常到北京来。我们分析，Linux的桌面系统要能够打入市场，要做到刚才讲的高度的兼容。我们把它估计成三个层次上面的兼容：
第一个层次上是一般兼容。打开桌面以后，你的桌面看起来跟Windows差不多，用起来差不多，就是把鼠标移过去，把图标点一下任务就启动了。另一方面用微软的Word做的文章在Linux下面照样能够打开，这点必须要做到，否则根本没有用户用。
第二个层次上的兼容我们把它称为精确兼容，我刚才讲了，你在Windows上面编辑一个文档你发给我，我在Linux上面打开，我所看到的文档跟你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呢？如果你那边编辑了一个文件一共是9页，跑到我这里打开了，虽然内容并没有改变，但是我变成10页，第9页下面的几行被挤到第10页上面去了。这样一来，对于商务方面、法律方面、政府方面的运用就失去了严肃性。特别是合同，政府下的文件，这就失去了严肃性。所以我们要让我们的桌面Linux能够打入市场，真正被用户所认可，一般兼容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精确兼容。精确兼容做得怎么样呢？我们现在共创开源在精确兼容方面花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我们可以说现在共创开源即将推出来的桌面Linux连同他的Open Office基本上做了精确兼容。
还有第三个层次的兼容是广泛兼容。Windows上面的应用有非常大的广泛性，各种各样的软件都有。我们现在在办公套件、浏览器即使真正做到了精确兼容是不是就解决了问题呢？有些用户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有些用户可能还不会用。比方说他会讲，你的办公套件我很喜欢，做了精确兼容很不容易，问题是我们用的办公套件以外还买了什么公司的ERP的软件，还买了其他公司的服装的CAD的软件，这些公司提供的软件只有Windows的版本，没有Linux的版本。这样以来以后，我决定用了你的Linux的桌面，是不是我的部门其他的一部分要用Windows，一个部门或者一个公司里面采用两个操作系统，一般来讲比较麻烦。还有他们机器之间有一些文件信息的转移，用两个操作系统确实没有单用一个操作系统比较方便，很可能因为这样以来，导致他认为我们整个部门整个公司全部都有Linux，所以不解决广泛兼容的问题也还是一个问题。
另外，你做到这三个层次的兼容是不是就解决了问题？问题还有，你的性能怎么样。哪怕你做到了这三个兼容，但是你的性能赶不上人家，人家还是有理由说我还是用Windows，我宁肯花点钱。这个性能我们也进行了研究，我们总结为三个方面的性能。
第一，当你启动一个任务时候的性能。比如我在这个机器上面运用好几个软件了，这个机器的负载已经不轻了，我又要启动一个比较大的任务，比方说文字处理的软件。你如果在一个系统上面三秒钟就起来，另外一个系统就要十秒钟才起来，人家就会说你启动的性能不行。
第二，运行的性能。做同样一个事情，做同样的计算，如果在一个系统上面快，一个系统上面慢，人家也会说你的性能不好。
第三，我在屏幕上面切换不同的窗口，因为我们是桌面系统。我把这个窗口切换到面上面的，过一会儿我又要切换另外一个窗口，这有一个切换的速度，切换的速度快不快，也就是切换性能。
这三方面的性能的问题，我们总结有三个兼容，有三个性能。
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决，桌面Linux的销售我就不乐观。你可能会讲，难道说Linux在这方面的性能就一定不如Windows吗？是这样的，Linux从Unix演变过来的，从一开始它都是面向多用户分时系统，是面向专业的用户。而Microsoft的Windows，他一开始是从个人计算机过来的，他不用考虑用户，他是从个人应用到桌面应用，他就围绕着桌面应用做了很多的工作，我们应该承认微软的性能是很聪明很能干的，他们做了很多的优化和改进，专门针对桌面应用。这样一来，他是专门盯着桌面来工作的，而Linux原始的设计并不是专门针对桌面应用的，这样造成的Linux在某些方面，特别是跟桌面应用有关的方面确实性能上面赶不上Windows。当然有些方面更好，但是对于桌面应用,它的优点未必体现得出来。
我们怎么改进这三方面的性能？在提高它的性能方面，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从Windows那边学一点什么过来？我们现在确实这样做了，我们现在发现对于桌面系统，Windows在做物理内存和虚存之间的页面交换方面有一些独到之处，原来Linux没做，因为原来Linux不是面向桌面应用的。这牵涉到内核里面的改动，共创开源做了这方面的工作，现在这个工作还是属于实验性的，但是实验的结果非常地好，从它已经启动的任务所占用物理内存的资源大大地下降的，而启动任务的速度跟切换窗口的速度大大地提高了。共创开源下面要推出一个桌面系统，一方面它做到了精确兼容，一方面它在性能的改变上面下了很多的功夫。我个人认为，就我所知道的桌面Linux里面，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桌面Linux。另外，我们也在考虑怎么样来实现广泛兼容的问题，我们现在在研究怎么样能够开发出一个兼容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面你可以运行Linux的应用软件，也可以运行Windows的应用软件，如果我们达到了这个兼容的平台的时候，比方说你买一个第三方的ERP也可以在我们的平台上面运行。
作为共创开源来讲，我们将来的目标和打算就是要做到三个兼容，在保证三个性能的前提下的三个兼容。
主持人：我们知道2003Linux业界有很多事情发生，在前一段时间有报道说到Linux有安全漏洞的问题，也遭到了攻击，不知道Linux被攻击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这会不会损害Linux安全性的形象？共创开源在这个产品的安全性能方面都做了哪些积极地措施？
毛德操：就Linux界里面的人来讲，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讲了Linux是绝对安全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我们讲的是Windows的漏洞太多了，而不是讲Linux就一定没有漏洞。客观上讲，Linux已经发现的安全漏洞来讲，比例确实是很小的，可能有的人会讲，那是因为你Linux用的少，其实Linux用的也不少。比方说在服务器用Linux不少，在嵌入式系统用得不少，还有在高等院校Linux用得也不少。从这个比例上看，在Windows的漏洞要多得多。也不能讲Linux是绝对安全的，是完全不可能有漏洞的，这也不可能。当然，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漏洞，这一点也不奇怪。正因为Linux是一个开源的阶段，出现漏洞的时候大家一起来找毛病，这个代码大家都看得到，而不是少数人关起门带找漏洞，Linux出现漏洞它的解决也比Windows容易。对于黑客来讲他比较容易找你的漏洞，没错，但正是这样的交锋，大家都摆明了，你来攻我的漏洞，我来防，很快就把这个漏洞补上了。Windows的漏洞是一个黑箱子，发现漏洞的人发现了，防的人也不知道那个黑箱子是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尽管Linux也会有安全漏洞的事情发生，但是从总体上讲，Linux远远比Windows要安全得多。
主持人：我们知道Linux有很著名的自由开放的精神，这是很多软件开发爱好者喜欢Linux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国内的企业是不是遵守了GPL的协议，这种精神与商业化的要求是否有矛盾？怎样进行协调呢？
毛德操：国内的政策来讲我并没有了解很多，我觉得不见得所有的人都会去严格地遵守GPL，就好象大家不见得都去买正版软件一样。GPL也并没有排除把这个软件作为双频的做法。尽管你可以卖，但是你的代码要公开，我代码公开以后人家是不是一定就不买了呢？这就要看，第一，比如在嵌入式系统，很多的人要做开发产品，他的操作系统可能是下载一个Linux，自己的工程师加以裁剪，然后再在上面做一些开发。按理说，如果你做的模块里面原来是来自开源的，你也应该公开，也许有人没公开。这里面有一个过程，就好象我们不买盗版也有一个过程。但是公开是不是一定意味着不可能成为一个商品了呢？并不是那么回事。比方我卖给你这个办公套件，你说既然是开源的，我自己会编译一下，我自己可以做。这里面尽管我开源给你里面还是有很多的技术含量，你根据开源的东西做起来成为一个很好用的产品，这里面还是有不少的技术含量，也不见得人家因为你开源所以他就不买了，也不一定。当然，用户在衡量是根据开源的东西自己做一个还是买，这里面有一个平衡点。如果你卖的太贵了他自己就倾向于自己做，如果卖得便宜他何必呢。Linux的产品可不能像Windows的产品卖得那么贵，这点倒是真的。我们将来做出来的桌面Linux的系统，不可能卖得价钱跟Windows价钱一样贵，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样的话，这个平衡点就变得很高了。
一般来讲，在卖Linux产品的厂家，他们也不会开出那么高的价格。商业上对于用户来讲这是好事情，因为价钱便宜，你使用这个东西的成本价低，对于从事Linux产品开发的企业来讲，这实际上更促使他从开发向服务转型。这个东西本身的价钱不高，什么价钱可以卖得高呢？他的服务可以卖得高。
主持人：今年思高就Linux版权的问题起诉厂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事情本身会对Linux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毛德操：Linux的传统不会丢的，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喜欢这个东西。思高这个事情我们现在还不能用很肯定的口气来讲什么，他告了，这个事情的诉讼离公开判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很远的事情。这里面各式各样的议论和意见都有，比方是在开源的圈子里面有很多人在讲，即使你思高找出来我Linux哪些代码是跟原来的Unix是非常相似的，甚至说是抄袭的，就开源这个圈子里面的能力来看，要把这些模块替换调也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如思高所说的呢？这还要看，所以从我个人来看，我认为将来这个事情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像美国就有好多的人在预言，还没等把这个事情审完，思高就已经完蛋了。我相信IBM这样的公司，他里面有很多的法律专家，我想IBM在思高的挑战面前也没有慌乱，也没有马上去找思高私了，他们有自己的道理在。他们的判断也是基于许多法律专家、软件专家的意见基础上做出来的，要不然的话，像IBM这样的公司早就跟思高私了了。因此，一方面，是炒作的成分居多，另一方面是结果如何还得观望。最后，我想开源这个事业肯定不会就这样了一蹶不振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主持人：我们知道中国政府方面一直在大力支持Linux的发展，具体的原因是宣扬要拥有自己自主掌握的操作系统，现在中日韩三国有这样一个协议，决定联合起来开发Linux，但是INTEL对这样的举措有一种反对的声音，您觉得这其中表现出的怎样一种微妙的关系？
毛德操：这个问题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中国政府出于有自己操作系统的原因支持Linux，这点是很正确的。这么大一个国家，要用那么多人，现在我们的计算机占有率还不高，十三亿的人将来会有多少计算机，如果每一套计算机都要为了操作系统付出一笔钱，拿这个基数乘一下，每年外流的资金是很大的数字。光从这一点讲，像中国这么一个大国想要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我觉得很可以理解。什么样的操作系统才算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呢？这个操作系统未必是必须完全由中国人在中国境内开发的。我们中国造的东西上面有几个外国零件也不奇怪，但是我觉得有几条底线，如果这几条底线打破了就称不上中国的操作系统。
第一要为我所有，我们的资金买操作系统的钱流也流在国内，不是流在外面去。
第二为我所用。
第三，操作系统至少应该能够有中国人在中国，在不受外国的机构或者人员干预的条件下面，能够把这个系统重构出来，把代码重新编译、重新汇编重新连接出来，或者在上面加上一些必要的修改、删减重购出来，重构出来的产品可以在中国自由地卖，如果这点做不到，就谈不上是中国的产品。比方说Windows可不可以变成中国的操作系统呢？不可能的。即使他对某一些地方开放了源代码，你必须得在他指定的地方和指定的时间看一下。能称得上中国的产品的话现在而言就是Linux。
Linux的源代码是公开的，我们可以在上面做自己的事情，可以在中国卖，我们可以让它支持汉字，从这些方面来讲，它说要开发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Linux就是首选。
另一方面，现在中日韩要建立一个Linux的联盟的方式，据我看到是这样的，INTEL认为你们三个国家制定一个标准他认为是行不通的。也许有其他的消息我没有看到，就我看到的他讲的是标准，确实是这样的。如果几个国家合起来制定一个地区性的标准，跟国际的Linux界脱开的，这对Linux在我们三个国家里面的发展确实未必是好事情。还要看这个标准是什么方面的。比方说这个标准是支持汉字，支持韩文、支持日文这是可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再说，这只是他们在商讨，具体的东西还没有出台，我想INTEL的讲法主要是说不要建立一个地区性的标准。就我所知，INTEL对Linux还是很支持的，INTET出了网络处理器，他要提供开发包，他的开发包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Windows的，另一个版本是Linux的。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发Email让他给我寄一个Linux的开发包来，他们就给我寄过来。可以看出来INTEL其实对于Linux就我所见到的我认为还是比较友好的，在我的感觉上面，虽然业界有WINTEL的说法，但是多半是指Windows在开发他们的操作应用以后跟INTEL关系有些比较密切，密切配合INTEL的芯片的特点。Linux是一个网补的，Linux也支持INTEL，也支持PC，也支持IBM390等等很多芯片，我想INTEL是从那个角度讲的，他对Linux还是比较友好的，我没有感觉到敌意。
主持人：因为中国的市场很大，很多国外的厂商对中国市场可以说是虎视眈眈了，与国外相比，我们国内的Linux厂商有哪些优势和劣势？遇到哪些难题呢？
毛德操：如果讲国外的厂商到中国来销售，他们未必有优势。因为首先汉字就是一个障碍。汉化并不是单纯把显示的字符串变成汉字，我们看到过好多国外进来的产品，他们翻译成中文以后，人际界面的东西里面有英汉的文化，比方说美国或者欧洲过来的产品翻译成中文以后我们看着就是别扭，就是台湾的拿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看着也感到别扭，这方面本土企业做的产品更适合中国人的心理、喜爱、习惯。我觉得就Linux产品本身，不是说Linux怎么跟Windows竞争，而是Linux内部自己的竞争，国外的企业和国内的企业竞争，我觉得国内的企业是有优势的。
网友：共创开源的盈利模式是什么样的？
毛德操：我们的桌面发布以后目标是要销售。我们之所以要做到精确兼容，之所以在三个性能上面下大的力气，主要就是要让用户接受，接受也就是意味着买我们的产品。但是我们也认识到，盈利也许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实现的，所以这里面还有一个过程，正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需要支持。
主持人：这个过程大概会有多长的时间？
毛德操：这个过程并不是到某一天就突然之间翻过来了，我们是逐渐逐渐的。比方说我们现在第一个桌面的版本做到精确兼容，我们在三个性能方面有很大的改进，愿意接受这个系统的人应该比原来多一点，这里面我们有利于销售。同时，我们还在研究进一步的开发，就是我刚才讲的兼容的操作平台，将来操作的平台以Windows的程序拿过来也可以兼容，到那个时候接受的人更多一些，这样逐步地摆脱现在的困境。
我刚才讲的兼容的平台，我们的计划是花两年的时间开发出来，在这两年以前，我们现在在做的桌面也会有一些销售，正因为我们还要投很大的力量去做开发，这两年以后我们还需要得到一些支持。
主持人：现在共创开源人员构成的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人在做研发，有多少人在做渠道？
毛德操：现在共创开源以研发为主体，我们现在一共有64个人，有40多个人是做研发的。包括我们的领导，我本人，还有张副总裁，还有刘执行副总裁都是技术背景的。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还是开发，到我们开始有销售的时候，我们当然会请销售方面的高手来做。由于我们还有下一步的平台，因为我们要开发兼容平台，我们研发人员在公司里面占的比例在短时期里面是不会降下来的。特别是像陆总讲的我们可能要扩大到100多人的研发人员，因为我们做的这个事情一方面有难度，一方面有工作量，要靠更多的人来做。将来还需要跟其他的公司，国内的同行之间或者高校之间 进行合作。现在的清华大学的软件学院有几个研究生跟我们一起开发。
主持人：现在的销售不是政府买单的比例大一些？
毛德操：对。政府采购加上预装。我们前期的市场策略主要以PC的预装，还有政府的一些项目作为前期在市场做主体。我们明年6月份之前比较好的商业版本推出之前我们是以这个方面做。6月份以后我们会在这个基础上寻找一些大的用户跟一些集成商，比如电子用户一些厂商合作，把我们经过优化的桌面Linux跟他们的上层的运用系统捆绑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的客户的解决方案。
主持人：Linux的人才方面，我看到一个报道，国内的Linux开发人员人数比较少，您觉得厂商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吸引优秀的人才，更高地拓展Linux事业呢？
毛德操：我刚才讲的三个兼容，一般兼容、精确兼容、广泛兼容以及三方面的性能得到根本性的解决之前，用户可能比较少，在这样的前提下，要解决这几个问题，我们需要的是人数并不一定是很多，但是要很精英。到了这些方面有所突破，被广泛地被用户接受的时候，这个时候将会需要有大的人来开发运用，那个时候我们需要有量。据我所知，国内这些高校在Linux方面还是很重视的。比方浙江大学对于Unix和Linux这方面的教育本身就有这个传统，在这方面Linux的学生和教师能力也不弱。更何况还有一些爱好者，有些人他甚至于原来并不是学计算机的，但是他就是爱上Linux，最后钻了进去，然后渐渐成为专家了。这样算下来，就目前来讲，从开发Linux操作系统本身来讲，这方面的运用也不见得一定说很迫切，但是中国开发其他的产品，比如嵌入式，这需要用到Linux的系统，在那方面的人才是少一些。
主持人：有人认为IBM和HP这些大厂商支持Linux是为了更好的销售自己的产品，在此基础上形成垄断，对Linux企业的发展并没有帮助，你如何看待这种说法？
毛德操：这些人他们是为了更好地销售自己的产品，这一点我认为无可非议的，这是我们的动机，效果促进了Linux事业的发展，不能说他们动机是为了更好地销售自己的产品，所以对Linux企业的发展并没有帮助，我觉得这个是不妥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