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毁知识可以定义为:制造毁灭性武器等导致毁灭性灾难的各种产品或方案的核心原理、核心技术等核心知识。研究致毁知识的意义在于,当代产业社会是一个不稳定的系统,致毁知识应当得到重视。
首先,致毁知识的增长是不可逆的。与一切科技知识一样,已发表的致毁知识难以删除,研发出的致毁知识难以保密,人们可以通过对实物分析和反求工程来恢复致毁知识,人也是难以“删除”的致毁知识载体,科技知识的继承性、关联性和整体性也使其无法被删除。从而,人类面临毁灭的危险是累加的,防护和控制知识的增长无济于事。
第二,致毁知识的出现是不可阻止的,不可能阻止其出现、发展和应用。对知识的发展不可能硬性限定一个禁区,也不可预知、分辨致毁知识。同样,实际上,人们不可能阻止科学技术出现突破性进展。现代市场经济中的企业与政府,不可避免地将继续科技发展。
那么,是否可以有选择地生产知识呢?事实上无法做到剥离出致毁知识。大多数科学发现都是碰巧撞上的,而不是计划好的。在利益驱动、眼前利益优先的氛围下,以及科研竞争、市场竞争和军事竞争压力之下,研究成果付诸应用的连锁关系和连锁效应越来越明显。同时,科研中奖惩十分不对称,“快者生存”,即使是科学家也不能抵抗这一潮流。因此,整个科技研发陷入了一种困境,尽管出现了很多问题和争议,但在种种力量的驱动下,科技发展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运行,这当然是在事实上有利于乐观派的。类似的还有裹挟增强效应,不论领头的国家、公司做什么,跟随者不得不追随,否则就会出局,这当然增强了致毁知识的传播等。
为要较彻底地避免致毁知识可能带来的灾难,必须跨过四道门槛:达成共识、预期共赢、共同行动和条件齐备。
现在,连基本的共识尚未达成,还有许多问题留待解决。火上浇油的还有恐怖系统和个人恐怖的频繁出现。现行的主流社会模式和科技模式可以说有着内部缺陷,无法应对科技危机。今天反思流行的大局观仍然是必要的。有一个较为乐观的机会是,社会科学大发展,有可能与创新产业进行结合,这种转型可能帮助我们迈出理解、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刘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