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批判一下侵略成性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和腐朽无能的清政府。
谢绝任何恶意联系。
最近在看关于辛亥革命的历史,随便聊聊大清国那些事。
过去看《火烧圆明园》,梁家辉扮演咸丰,刘晓庆扮演慈禧太后。当然,那时咸丰还没挂,慈禧还不是寡妇,所以称为懿贵妃。
当时,趁着洪秀全造反,洋人要进一步扩大在华权益。趁你病,要你命。要不了命,至少要敲一笔竹杠。
当时,大清朝最高统治者咸丰皇帝还没被打服,还不像他老婆后来那样奴颜媚骨,卑躬屈膝,当然不同意了。
于是,洋人找茬,爆发了第二次鸦片战争。
1858年,洋人攻陷大沽口,进犯天津。清政府派钦差大臣桂良、花沙纳去天津与洋人议和。最终,桂良等人与俄、美、英、法各国代表分别签订《天津条约》。
条约虽然签订了,但是咸丰不干了。令桂良等人在上海与英、法代表谈判通商章程时,交涉修改《天津条约》,取消公使驻京、内地游历、内江通商等条款,并设法避免英、法到北京换约。但是,英、法不容修改《天津条约》的各项条款,并坚持要在北京换约。
1859年,洋人再次北上。这次清政府又输了,先是洋人付出一定代价后,在天津北塘登陆,占领天津,后是在通州八里桥重创僧格林沁。
清军输一次,洋人的价码高一次。
二次进犯天津,洋人的价码是除要求清政府全部接受《天津条约》外,还要增开天津为通商口岸,增加赔款以及各带兵千人进京换约。
重创僧格林沁之后,洋人攻陷北京,烧杀劫掠50多天,抢劫并烧毁了圆明园等一系列园林。在《天津条约》的基础上,提出了变本加厉的《北京条约》。
最终,被授命为全权钦差大臣,负责与洋人议和的奕䜣,签订了《北京条约》。
具体内容,历史课都学过,不再赘言。
当时,正是清政府鸦片战争之后,八国联军进犯北京之前,最困难的时期。
1853年,太平军北伐。1855年,太平军打到静海。1856年,太平军击破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1860年,太平军再破江南大营。
在这种情况下,清政府的军事中心在长江沿线,北方自然相对比较空虚。
洋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没有喊出什么救他人就是救自己的高尚口号,而是趁机落井下石,趁虚而入。
从咸丰的角度看,自然希望尽快结束北方的事端,腾出手来,扑灭南方的太平天国运动。无论是财力还是兵力,都不允许他长时间和洋人纠缠。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被洋人趁机敲竹杠。
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并没有什么错。
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国家究竟是什么实力。弱国无外交,那时的中国,已经没有在外交谈判之中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于是,他给自己的大臣开出了不可完成的任务,尽快结束谈判,恢复北方的和平——要议和,要和,要快和,要尽快和。同时,不能做出太多让步。
估计,咸丰心里想:你们这帮酒囊饭袋,如果是按部就班、探囊取物的任务,随便找个人就能完成。还有必要让你们去完成,把你们提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让你们享荣华受富贵吗?
大臣们(桂良、花沙纳)心里想:要尽快和,还不能让步太多,两个KPI都要,还是彼此冲突的,这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但是,皇命不可违,只能硬着头皮上。
官僚们的绝技,一般是向下挤压,向上瞒报,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道光时代。
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大臣们(耆英、琦善)完成这种任务靠的是“两头瞒,别穿帮”。
问题是,纸里保不住火。1856年,英军攻陷广州,缴获耆英的大量奏折,发现耆英在上报朝廷的时候并没有如实禀报英方的要求。耆英的“两头瞒”的做法穿帮。1858年,英军以此为由,拒绝与耆英接触。耆英畏欺君之罪,逃离天津,擅自回京。咸丰帝大怒,赐死耆英。桂良哪还有胆子接着瞒?
桂良能做的只能是两头传话,咸丰不接受洋人的条件,洋人不达目的就发动战争。
与咸丰不同,洋人没有内在的压力。与桂良不同,洋人有强大的实力——在谈判桌上得不到的,就在战场上得到。
对洋人来说,谈判如果不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利益,实现既定目标的话,就是为了刺探消息、摸清底牌,或者拖延时间、积极备战。洋人自然可以选择和平,但是选择的前提是清政府接受他们敲竹杠的条件。
最终,军事失利,让咸丰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拒绝洋人的条件。
到奕䜣的时候,事情已经好办多了。因为僧格林沁兵败通州,北京被攻陷,咸丰已经没有什么幻想,只想尽快议和,尽快和,已经放弃了让步尽量少,这个要求了。
只有一个KPI,那就好办多了。
整个过程,咸丰损兵折将,抛下首都百姓,仓皇出逃,最终接受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在忧愤之中,沉湎女色,放飞自我,很快撒手人寰。洋人得寸进尺,重重加码,烧杀劫掠,满载而归。
洪秀全和太平军没有错,被压迫得活不下去,难道不应该造反吗?
咸丰没有错,难道不应该迅速议和吗?难道应该默许洋人敲竹杠吗?
洋人也没错,丛林世界,难道不是趁你病要你命,而是疾呼“救清政府就是救大英帝国吗?”
大臣们也没错,大势如此,迅速议和与不让洋人敲竹杠两个KPI互相矛盾,又能如何?
说到底,中国当时的路线选择错了,没有意识到工业化时代的冲击,实力上远远落后于对方,那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抱残守缺容易,开拓进取难。后发国家要完成工业化,需要经历一个异常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既有牺牲,有进步,也难免有被迫,有反动。
从洋务运动到辛亥革命,从辛亥革命到解放……多少人能理解其中的曲折?
当然,这是后人用上帝视角看历史的感悟。
当局者迷,咸丰也好,桂良也好,奕䜣也好,他们是看不到这些的。
对1860年的桂良来说,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双方传话,尽量弥合而已。当然,如果不得已搞了花活的话,尽量别穿帮。
来源:微信公众号“卢瑟经济学之安生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