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经济危机背景下脱颖而出的美国首位黑人总统奥巴马成为“白宫”历史上第一位“黑”主人以来,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其出乎意料甚至带有叛逆色彩的新政令人眼花缭乱而又耳目一新。
如果说在奥巴马全球瞩目的就职演说中刻意绝口不提民主是一个“巧合”的话,而随后的一系列大胆、空前甚至离经叛道的举措,则预示着美国一个新时代而且恐怕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时代的到来。
奥巴马一上任就立刻签署关闭臭名昭著的关塔拿摩军事基地的监狱----他在关闭之初全球关注的焦点是监狱和人权,但现在看来,恐怕还要从关押的都是伊斯兰信仰者这个角度去理解。其次,他宣布了从伊拉克撤军的时间表----当时世界也是从美国身陷伊战泥潭、经济危机下不得不全面收缩的角度去看待,现在恐怕也要加上一个伊斯兰的因素了。随后不久,美国打破惯例由副总统拜登参加在欧洲举行的北约安全会议,并首度提出放弃单边主义,重视与各盟国的合作。可以说直到这个时刻,奥巴马还都是按常理出牌,没有挑战美国乃至西方主流社会的价值观底线,但委内瑞拉“终身总统公投”过关,却成了奥巴马新政真正的转折点。
众所周知,委内瑞拉虽然身处美国后院南美,但在其总统查韦斯治下却强烈反美。布什时代由于已经发动了两场战争而且深陷而不可自拔,因此除了给委内瑞拉这个完全符合西方民主标准的国家扣上一个独裁和专制的帽子外别无他法。然而,现在,在查韦斯的主导下,一个“终身总统”公制居然过关,公然向美国价值观主导的西方挑衅。而且在美国表态之前,查韦斯已然公开恫吓:如果美国干预,将终止对美石油供应。然而令所有观察家跌破眼镜的是奥巴马政府居然向查韦斯表示祝贺,而且声明体现了公民精神和民主意识。这和西欧保持沉默、与委内瑞拉关系良好的中国保持沉默(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公投通过几天后访问委国,不置一词)、南美与之关系密切的国家表示支持但却未用民主来赞扬和肯定形成鲜明的对比。
随后,不久,奥巴马的伊斯兰色彩日益浓厚:接受的第一个国外电视台采访就是来自中东沙特,国务卿希拉里第一次出访就到亚洲并访问了伊斯兰国家印尼----奥巴马的故乡之一(在此次亚洲之行中,她还宣布了形同放弃人权原则的讲话)。奥巴马参加英国伦敦G20会议期间,向仍然是封建王室制度的沙特国王鞠躬(对同为盎格鲁—萨克逊的英国女王----也是王室----却没有礼遇至此),引起国内强烈不满和批评。正如沙特报纸一语道破天机说道:“他究竟信仰的是基督还是安拉?”而G20会议之后他亲访土耳其这一伊斯兰国家,并发表演讲声称:"美国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与伊斯兰(世界)交战。许多美国人家庭成员中也有伊斯兰教徒,或生活在伊斯兰国家,我知道,因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且奥巴马在此次欧洲之行不惜触怒法国和欧盟,提议让土耳其加入欧盟。直到这时,世界才明白过来他们由于过于关注奥巴马的肤色,而忽视了奥巴马全名中另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因素:侯赛因。
奥巴马短短几个月,做足了伊斯兰的文章,然后又把突破口选择了美国长达六十年的禁忌:共产主义的古巴。就在前天,美国宣布开始解冻对古巴的封锁,解除美国游客对古巴的旅游限制,美国六位议员破天荒的访问古巴并得到了前任总统卡斯特罗以及现任总统卡斯特罗的弟弟的接近。而会见之后,六位议员更是对之充满正面赞誉之词。
至此,奥巴马的三大“禁忌突破”通过委内瑞拉、伊斯兰世界、古巴已经清清楚楚的展现于世人面前。而这三大禁忌都一直是美国国家的核心利益和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奥巴马这股新政之风源自何处?究竟能够走多远?
毫无疑问,由美国导致的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是奥巴马新政的一个重要外部原因,而其内因,则在于其人生成长经历和其长期的政治立场。
奥巴马的黑人父亲(其家族有伊斯兰背景,肯尼亚也有众多伊斯兰信徒)和白人母亲都是激进的左倾分子,而他成长过程中对他有影响的人也都是左倾分子。因此,奥巴马从政以来,他的鲜明左倾立场是极其有名的。根据美国《时代》周刊披露,被称为奥巴马私人教师的戴维斯(Frank Davis)是著名的政治活跃份子、美国共产党党员。奥巴马早年在夏威夷就成为他的弟子,戴维斯以共产主义教导奥巴马,要与奥巴马共同改变白人的专制统治。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不仅左倾,更与反美的恐怖主义者、极端的黑人种族主义份子牧师赖特(Jeremiah Wright)有着长期的密友关系。九一一美国遭恐怖袭击后,赖特布道时说:“这是美国自作自受!”并说艾滋病是美国政府为 了种族灭绝黑人而发明的,毒品也是美国政府为了残害黑人故意给黑人的。赖特甚至在教会声嘶力竭地反复高喊“上帝诅咒美国!”奥巴马和这个疯狂的黑人牧师保持了二十年情同父子的友谊。赖特是奥巴马的证婚人,并主持了奥巴马两个女儿的受洗,被视为是奥巴马的“精神导师”。在赖特的反美言论遭到广泛批评之后,奥巴马还公开说,“对我来说,他宛若我家的一个成员。我无法不认他,就如我无法不认我黑人社区的同胞一样”。就是他的妻子,也仅仅是在奥巴马即将成为美国总统一刻时,才第一次公开承认、声称为美国骄傲。而奥巴马所在的民主党,在美国的政治光谱里,就是左翼,以代表弱小群体而非大财团的利益自许,而奥巴马尤甚,更左。用海外知名异议评论员曹长清的说法就是:“奥巴马不是一般的左倾,而是一个清晰的社会主义者。”
然而,无论是经济危机还是信仰,能够让奥巴马的新政走多远?如果从西方文明的发源地罗马帝国历史来看,任何一个执政者如果背叛执政集团的利益,其下场都是一样的,恺撒如此,实行平民改革的格拉古兄弟如此,美国自己的历史也不乏此例,肯尼迪总统就是在颁布放松对古巴制裁的政策一个月后就遇刺身亡的。
当然,奥巴马的政策是经济危机下一时的权宜之计,还是真的要打破“禁忌”,还需要观察。其新政走多远还取决于美国是否可以从经济危机中迅速恢复过来。但是,如果美国终于要走到放弃以色列、与古巴建交的程度,奥巴马的政治生命恐怕也就到了终点。
法国巴黎 宋鲁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