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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那些事

2009-02-23 11:10 井底望天·专栏 ⁄ 共 15246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俺的废话】国际政治和地缘关系,历来是一个有意思和复杂的领域。俺的大国游戏,是希望以一种深入浅出,高中生都可以读懂的手法,对大伙儿进行一次普及教育,但写法还是以正为主,未免最终失于枯燥和烦闷。这里转载虎头兄弟以奇为主的文笔,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一) 老大摔跤了,俺们怎么办

如今地球已经叫村了,村子里的头就是老大。当老大不容易,想当的人多了去,但有钱,拳头又大的就一个。老大也有不顺的时候,这不前些日子就摔了,摔了个鼻青脸肿。但以为老大这一跤摔下去就爬不起来,就一命呜呼了,这种想法很幼稚很危险。要相信老大的身子骨,要相信老大是能爬起来的,而且爬起来之后还是老大。这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起码今后的三、四十年里不要去怀疑。企图怀疑这一点的人,一定很傻很天真,如果因此而站错了队,说错了话,干错了事,后果一定是很黄很暴力。

老大横行霸道惯了,摔了跤,你当然可以笑。但一定记住,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笑笑就行了。当着老大的面表情一定要凝重且悲伤,悲伤的程度如感同身受,一点不亚于亲自摔跤的感觉。老大想爬起来的时候,一定要迅速地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老大的手,能紧紧抓住老大的手的机会不多,这就是一个机会。至于往回拉的力道,一定要量力而行,表情一定要夸张,一定要表现出自己也处在摔下去的临界点上,一时半会儿拉不上来,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力有不逮。这戏演得是不是真实可信,是个技术问题。俺们在人类文明史的舞台上已经演了三千五百年了,戏路子宽,功底是有的,什么借尸还魂、瞒天过海、卧薪尝胆、围魏救赵、远交近攻、联横合纵,老祖宗实践过,总结过,到了俺们这一辈,学不会,演砸了,上,对不起老祖宗的教诲;下,耽误儿孙们的前程,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伸手拉老大的时候,心眼得活一点。千万记得仔细打量一下周围地面上的情形。能在村子里当老大的人,怀里揣的东西肯定不少,一跤摔在地上,掉出个三、五件是可能的也是必然的。左手拉老大时右手别闲着,捡!一件件地捡起来,但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往口袋里揣。这个时候往口袋里揣东西,那叫一个趁人之危。虽然老大常干一些趁人之危的事,但俺们不能干,干了有后果。一旦老大站起来了,站稳了,问起这事,没法交代。如果捡起来的东西里有一件叫金融的东西,应该立即还给老大,一刻也不要停留,哪怕要松左手老大会再次摔一跤,也要双手捧着郑重其事地还,而且脸上写满了拾金不昧的纯真,让老大感动。这东西是老大的命根子,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就是靠玩金融玩大的,虽然这次摔在金融上了,但可以肯定,爬起来后老大还要玩,上瘾了,戒不了,拦不住。

还有二件东西,一定要注意。一件叫技术、一件叫资源。老大就是靠着玩这二件东西起的家,玩得炉火纯青。只是最近这二十来年老大觉得玩起来有点辛苦,来钱没有玩金融来的快,有点玩腻了。这东西可以拿在手上,跟老大商量商量。您看,您这一跤摔得伤不轻,俺拿这东西去换点药,给您治伤进补,如何?老大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俺们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您看这东西玩起来吧挺累人的,俺拿点钱给您买药,算俺入股,将来累活俺来干,主意您来出,赚的钱二一添作五,大家分,行不?已经这份上了,只要价出得合适,老大会愿意的。

也就是三十年前,俺们口袋里的鸡的屁少,穷,不招人待见,走哪都灰头土脸的。村里象杀个鸡宰个羊之类的事,没人找俺们商量,老大们自己就定了,办了,吃肉就不说了,喝汤也没俺们的份。这些年,苦俺们没少吃,罪俺们没少受。好在俺们有个好身板,能卖傻力气,砌墙、上梁、挖下水道,刷马桶,啥脏活累活全干。一箪食一瓢饮,省吃简用,如今口袋里的鸡的屁多了,今年算帐,居然比三爷的还多,三爷让了位,俺们当三爷了。三爷眼看着自己变成了四爷,心里不爽,前阵子俺们办了个奥运流水席,三爷楞就是不给面子,不来。不来就算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上了。这才几个月的事,老大一跤摔下去,平日里跟老大走得近牵着手的全跟着老大摔了,也摔了个鼻青脸肿。这回想起来俺们口袋里的鸡的屁多,能拉他们一把,来了,三爷以四爷的身份来了,还得陪着笑脸,是不是有点贱?

四爷贱,二爷也不是啥好东西。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这哥儿俩是村里的一霸,一个叫日本鬼子,一个叫德国鬼子。俺们跟二爷交过手,跟四爷叫过阵。后来这二位让老大给收拾服贴了,但对俺们心里还是不服的,心里是不忿的。俺们如今上面有老大压着,下面这二位夹着,日子也是过得如临深渊的。好在太宗过世前留下过话:韬光养晦!不能有了点鸡的屁就把这话忘了。

(二) 村里有个小兰姑娘

虎头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李春波的这首歌,如今唱的人不多了,长辫子的姑娘也越来越少了。今天要讲的姑娘不叫小芳叫小兰,村里一致公认的美人,辫子长,眼睛大,好看,是不是善良,看完后各位自己下结论。

小兰姑娘遇到了麻烦,十爷逼债逼到了家门口,不还债就断气,还钱还是要命?没商量。小兰姑娘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是噙满了泪水。让人看了怜从心起。欺负人也不能欺负一孤苦伶仃的姑娘家。

说小兰姑娘之前,不得不说一说十爷的事。十爷当年可是村里的风云人物,敢与老大叫板过招的主,反对十爷的人也认为当时十爷能排行在二爷位置,比如今窝窝囊囊的二爷牛多了。支持十爷的一帮子哥儿们直接就认当年的十爷是村里的老大!十爷跟老大斗了几十年,斗到临了,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摔得比如今老大摔的鼻青脸肿严重多了,是伤筋动骨。这一跤,有人说是老大使的绊子,老大也不否认使过绊子。也有人说十爷摔跤后自己没站稳立场,自废了武功。不管咋说,十爷从村里数一数二的位子上掉了下来,十几年一厥不振。如今能混到十爷的位子,多数是仗着这几年石油暴涨的好处。

小兰姑娘原本跟十爷在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就是一家人。十多年前,十爷摔了致命的那一跤后,嚷着兴趣不合,志向不同,就分了家。此后,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走各的独木桥。小兰姑娘自打有了自由身之后,觉得自己徐娘不老,青春还在,美目顾盼中,总是向老大,北哥,欧弟送点秋波。对十爷那边一日冷似一日。十爷有时念往日的情,想跟小兰姑娘拉拉手,小兰总是没好脸色给十爷,弄得十爷十分郁闷。就这样,十爷常常为小兰姑娘担个水,送个柴啥的,希望啥时小兰姑娘能回心转意,重续旧情,再睡到一张床上去。

当年离婚分家时,办得仓促,各自的房子各自住,财产咋分没个章法。十爷在黑海边上有一处祖上留下的庄园,叫克里米亚,按法律的说法,是婚前财产。分家时,十爷想要回来,小兰姑娘说,慢着,这庄园当年当家的赫秃已经给俺了,不能算婚前财产,连夫妻共有的都不算。十爷说那是赫秃喝醉时说的,不能当真!小兰姑娘说,这事白纸黑字地写着,你能证明当年赫秃喝醉了?失去理智了?十爷真还就没有办法证明赫秃当时喝醉了。庄园拿不回来也就是没法向祖宗交待,庄园里的一处码头和码头上拴的那些船舰拿不回来,那就没法跟自己交待了,以后黑海水面上十爷就没得混了。十爷坚持要码头与船舰,小兰姑娘说了,码头不能给,船舰俺也要。十爷说,你要这些东西也没啥用处,给俺还能派些用场,再说了,这可是夫妻共有的。啥?那码头能算是夫妻共有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去看看赫秃当年写给俺的纸条上是咋说的?船舰算夫妻共有还勉强。就这样,十爷只得向小兰姑娘租码头,一租二十年,每年9800万两银子,船舰十爷分到了大部份,留了一艘正在船台了没完工的超豪华母舰给小兰姑娘,算是把分家的事扯平了。那艘超豪华的母舰叫瓦良格,上面不仅带游泳池、酒巴、总统套间还能起降飞机,问题是小兰姑娘的那点收入,根本就养不起这玩艺儿。小兰姑娘有主意,养不起就卖,满村子找买主。老大、北哥、欧弟的母舰多了去了,看不上小兰手里的,自然不掏冤枉钱,小兰风情万种地求了一圈,找不到买主,真的傻了眼。最后一咬牙,当废铁卖!三爷跳出来接了话,废铁价,俺要。就这样,三爷接下了这艘母舰,拖回家里,修整一新,据说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开出海了,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为了分庄园分船舰的事,十爷与小兰姑娘真的是伤了心,弄得好长时间,见面招呼都不打。女人嘛,总是离不开男人的,没了男人在身边,家里只见钱出不见钱进,日子过得有点难。当年与十爷过日子时,小兰姑娘还攒下点细软首饰,这些东西村子里也就三爷能看上,于是今天卖一件明天卖一件,把日子接补下来。三爷靠着东一件西一件的买小兰姑娘的东西,把一支舰队弄得有点模样了,前些日子开到印度洋去的二艘舰据说上面的发动机就是从小兰姑娘那买的。

小兰姑娘也知道,靠卖那点攒下的细软首饰是没法过日子的,趁着年轻,风韵尤存,对自由有向往,一直向老大、北哥、欧弟送秋波。十爷为这事,觉得十分难堪难过。管吧,婚已经离了,没法管。不管吧,眼看着原本跟自己睡的娘们要睡到了人家的床上去,心里酸楚楚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法子。小兰姑娘,原本脸蛋红扑扑,粉润润,忽然有一天,想起要整容,变颜色,变啥色?变啥色也不变红色,蓝色、橙色里选一色,死活就不要红色。十爷说了,还是红色好,就算恩尽义绝了,不想跟俺复婚,也用不着非得跟自己的脸蛋过不去,万一整容不成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走大街上容易把人吓着。男女之间的事就这样,情人眼里,啥话听起来都中听,一旦恩爱尽了,好话也能听成歹话。小兰姑娘当然不能听十爷的,一定要变,后来真的就变了,这一变风流千种,娇媚百生,惹得老大、北哥、欧弟一片喝采:美人!情种!

有了老大、北哥、欧弟的喝采,小兰姑娘的胆也大了,娇羞无比地跟老大说:人家也老大不小了的,还单身一人,有合适的帅哥给俺介绍介绍么?听这话,老大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就唱起来了: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也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老大的歌唱得有点跑调,好心情一点也不跑调,清清嗓子,万般慈爱地跟小兰姑娘说:俺老了,配不上你,北哥、欧弟你可以挑一个,都是身体好,脾气也温柔的帅哥,喜欢钱就嫁欧弟好了,爱英雄找安全可以嫁北哥。你要是不觉得委屈,先嫁欧弟,再嫁北哥也成。小兰姑娘转身回家,梳洗打扮准备嫁人了。

十爷知道了小兰姑娘要嫁人的事,火是一个劲的从心底里往上窜。有这样做事做人的吗?虽然婚是离了家也分了,俺旧情还是念的,时不时的有些接济。就说你烧的气吧,你家地下面不冒,人穷,集上有也买不起,还不是老子给的,开始是免费送,后来虽然收一点钱,也是象征性的,跟集上卖的比,半价都不到,就这样,你也没按时付款,到现在还欠着俺二十几个亿。不念旧情就算了,能这么没良心?NND,嫁别人也就由你了,非得嫁北哥、欧弟,这俩小子有一个是好东西?当年就是针尖麦芒势不两立的,如今你把这汉子招到家来,上半夜跟你亲热,下半夜就能爬过篱笆朝俺捅刀子。知道你寂寞,寂寞了可以来找俺呀,非得找个冤家对头睡你床上,那就别怪俺不讲过去的情份了。

十爷把该说的话全说了。小兰姑娘心想有老大、北哥、欧弟撑腰,十爷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十爷只好动手了,一月一号是个界,欠的气钱先还上,气价过年就涨,以后再不赊帐,没钱,在外面冻着。果然,一月一号,十爷伸手就把给小兰姑娘送气的管子给掐了一半。

村子里真正能称得上是地大物博的还是十爷,十爷地下冒出来的气,顺着管子流,穿过小兰姑娘家,可以流遍半个欧罗巴小区。十爷想着,小娘们胆子再大,敢动老子给欧罗巴小区的气?动了,还想让人家娶她不娶?小兰姑娘胆就是大,就真动了,总不能让自己冻死吧,要冻死也是大家一块冻死。这么一动,当即十爷就把气管子全给掐了!一下子,欧罗巴小区全都跟着打哆嗦。

为这事,村子里说啥的都有。多数是劝十爷的,但都说不出硬话来,毕竟十爷把理全占了。要说小兰姑娘,没多少日子就要过门嫁到欧弟、北哥家里去了。二十几个亿也不是啥大数目,平日里哥们的吃喝玩乐的花销也不止这个数。小兰姑娘整容变色时,老大、北哥、欧弟私下里塞的钱不比这个数少多少。如今有个金融风暴,就穷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么?老大、北哥、欧弟的难处小兰姑娘没想到。一难是这钱谁来出,大伙摊的话怎么摊,总不成象前些日子盛传网上的一小姑娘怀孕了,要流产,一通电话把上过床的三个小帅哥全找来,三一三十一地大家均摊吧。再说了,真的是没上过床,也就是拉个手亲个嘴,掏这份子钱,冤不冤?二难是,就算长远地看,这回硬着头皮当次冤大头,今年二十五亿帮着付了,明年是多少?年年这么下去,是怎么档子事?

最后,欧弟想出来的招还是先顾自己,向小兰姑娘家派观察员,个个阀门看死了,十爷的气,一分一毫也不能让小兰姑娘截了,不然自己家里的老百姓真冻出个三长二短的,还不反了。

这世界上还有爷们吗?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绅士风度、人模狗样的,如今本姑娘遇到点事,没一个站出来说句硬话的。都说你们有钱,也就是二十五亿的小钱,帮本姑娘买回单,本姑娘会百倍温柔地报答你们的。没见过这样的缩头龟。人家卖油郎就一穷人,见花魁娘子有难,拼出老本,护了花魁娘子一夜,你们到好,让本姑娘赤条条地站了寒风里吹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小兰姑娘满脸的委屈,在雪地里站着……

不知道小兰姑娘还记得她们家里的一个人不?这个人叫保尔·柯察金,当年冒着严寒修铁路,为的是将山里的木柴运到城里去取暖,这个人在三爷家里一直被人记得,一直是激励人的一种精神。没了这种精神,傍大款、变颜色,是能变出出路来的?


村里的那些事(三) 走夜路

要说老大摔跤这事,就应了一句俗话,走多了夜路总能碰上鬼的。老大心里也清楚,夜很黑,伸出手来时不时地能见到五指,想不碰到鬼,有点难。一帮子能掐会算的经济学家,左派右派全有,都提过醒,都为老大捏过汗,老大不肯听,也听不进。当老大哪么容易?台面上的事,不风光行么?没有鸡的屁撑着,台面能摆得起来么?由简入奢的时候大家都欢天喜地了,如今轮到俺了,让俺由奢入简,家里的那些位能投票给我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大在村里风光差不多快一个世纪了,险见得少?险闯得少?枪林弹雨、暴风骤雨啥没见过,啥没经过?不冒点险,能赚回钱来?俗话多了去,富贵险中求听过么?就说三爷吧,人家家里的共产党,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就有点发育不良,能喊出一句名言:没困难要我们共产党员干什么!这口号只改一个字,“产”字改成“和”字,就放之四海而皆准了。再说了,夜路不是老大一个人走,有头有脸的哥儿们就八个,号称G8,小兄弟们一大群。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人家冰岛MM,人长得冰清玉洁、卓尔不群的,也跟着大伙一块走夜路,也不怕鬼。都是财大气粗、胳膊腿壮实的大老爷们,怕啥?见鬼杀鬼,见佛杀佛!说风凉话的就是心术不正,唱衰老大,螳臂是能挡住车轮子的?

村里的牛人多,讨生活赚外块,各有各的招。力量型的胳膊腿粗,凡有看不顺眼,挑软的就出手灭了人家,是街上的混混。也有财大气粗,相信啥事都能使钱搞掂的,那是土财主。胳膊腿粗,财大气也粗的,就比较文明了,一般相信上策是伐谋。当年科索沃打仗的那会,老大的一件宝贝从天上掉下来了,当时老大心里就犯疑,小南那二下子能用竹杆将宝贝捅下来?没准就是老七老十教的。于是直接就照着老七,也就是今天的老三,三爷的馆子扔了几颗炸弹。这叫敲山震虎,三爷一下子就没脾气了,牙打掉了往肚里吞。村子里比三爷有性格有脾气的人多了去了,看不惯老大跟老大有血海深仇的就更多了。七、八年前,一个叫拉登的混小子,派人驾着飞机将老大家的楼给撞了,死人一大片。死人是小事,老大的面子丢不起,打,NND,太岁头上敢动土,活腻味了?十万块的炸弹炸十块钱一顶的帐篷,有钱!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帮混小子赶到山里去过史前人类的日子了。就这样老大的气还没消,杀鸡给猴看已经不新鲜了,直接拿老萨这猴子开刀,招呼哥儿们几个一快上,没想到,一边嚷朗时人还真不少,真上阵的没几个,上了阵的也是出工不出力。老大说不力出钱也行,楞就装着听不清楚老大的话。逼到跟前了异口同声的就小声地嘟嚷一句,家里也没有余粮。想想老大他爹当政的时候,也是打老萨,屁股后面有人上赶着付钱买单,这才十来年的事,此一时彼一时,是年成真的不好了,还是人心真的散了,老大一时也没弄清楚。

街面上打把式卖艺的当然不是牛人,有点银子知道啥事花钱能搞掂的只能算低调。有钱又有力气算是牛人,但咋也牛不过能掐会算的。认真算算,村子里历史上的能算得上牛人的,没几个,靠钱靠力气牛起来的也牛不了几天,能各领风骚一阵子就很不错了。真正牛的还是那些能预知未来的。穆罕默德人家自称先知,知啥?知的是未来。耶酥就不说了,直接就是上帝的儿子。佛是悟了道的,六道回轮的事全知道。所以这三位人已经回天堂了,思想还在村子里牛着。老大仗着身上有几块肌肉口袋里有几个臭钱,不肯信人家的掐算,栽个跟头一点也不意外。

俺觉得村子里最牛的就是能从众多掐算中挑出最合规律一、二条,信了,按这规律去办的。去年的时候,村里的大多数都朝气蓬勃,憧憬未来时,老胡老温一个劲地在叫在喊,形势复杂,心情复杂!明明鸡的屁可以弄出个11%,偏编了个计划,说是保9%,让全村人都看不懂,让全村人都笑掉了大牙。村里各家都大干快上时,偏偏要弄适度从紧,说是风暴会来,洪峰会来,泡沫要挤掉,水库里的水要放掉,腾出库容,迎接风暴。上半年真急了,银行准备金的闸提到了村里有史以来的最高。风暴真的来了时,老胡老温面面相对地吐了一口气,好险!A股水库里的水是放差不多了,房地产水库里的水只放了一半,NND,这些小子就是不听话,当年也一时糊涂,让这些小子们爬到台面上来了,立即就登鼻子上眼,还说是利益集团,屁利益,就知道往自己口袋里搂钱。不跟老胡老温一条心,能有利益?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NND,尾大不掉是不是?你们会做房子老胡老温就不会了?看好了,这就做一大堆房子,便宜价卖。给脸不要脸怪得了谁!

村里的那些事(四) 节外总是生点枝

前二年,村里传说老六的媳妇跑了,就在村里人为老六的面子捏着一把汗的时候,人家老六立马领了个更漂亮的模特MM回家,让人看着目瞪口呆。老六自打娶了模特MM后,干劲更足了,不仅管自己家的那点事,村子里的大事小事也管。三爷家办流水席的时候,十爷跟小格打起来了,老六上窜下跳,左右张罗,居然让十爷与小格讲和了。老六觉得这事特有面子,小格特给面子,吃了亏,还这么顾全大局,不容易。

其实,三爷办流水席时,六爷也有点不爽,看着心酸,村子咋的了,咋能让三爷这般风光?借着老赖的那点怨气,怂恿着老赖在自己家的地面上闹,让三爷难堪,恶心。三爷想着,多少年就办这么一回大事,多恶心,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晶晶MM在六爷家给打了,MM可是六爷请过去窜门子的,让人打了,六爷能脱干系?三爷家里的人不答应了,一致决定,不去六爷家的超市买东西了。六爷一看这事闹得有点大了,又是在自己家的地面上出的事,理上就先亏了,上赶着给三爷道歉,原本跟四爷一样,扭扭捏捏地不准备来吃流水席的,也来了。要说三爷一直是给六爷的面子。04年那阵子,三爷还是四爷时,老六在他们家也就是个部长,前妻正跟他闹分居,正处在事业低潮的时候。来三爷家窜门子,三爷给足了面子,让老胡跟他见上了一面,老六回家逢人就说,三爷那边,啥事俺都可以去商量的。等到老六登上大位,三爷再请他来窜门子时,三爷一出手,买的就是二百只鸡。

本来嘛,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照不宣地过去也就过去了,老记着那点仇,办不成大事的。眼下这风暴刮得,一日紧一日的,要干的事多着,不能小肚鸡肠的。老胡老温也忙,忙着满世界开会,一会是中欧会,一会去智利开APEC,本来说好了去欧洲开欧中会的,老六又生出点事,说是会中要见见老赖。上回开流水席前就说过要见,后来三爷很愤怒,只得让模特MM去见了一下,算是搪塞过去了。如今再不见,家里的那几位喊人权的主没法交待。三爷觉得这事老这么弄实在不是一件事,派人专门去老六家提过醒,老六不听劝,一定要见。三爷这回上来脾气了,你要见他,就别见俺!这会俺不去了,你们自己开吧。三爷这些年来,一直都忍着,见人脸上都是带着三分笑的,啥话都是好说好商量的,没想到这回这么不给面子,一怒之下,巴掌直接就打在六爷的脸了。六爷蒙了,咋的了,老大见老赖你咋一个屁也不放?不是讲平等么?厚此薄彼,一碗水能端平么?三爷家的小秦说了,你以为你是老大咋的?对老六,要求的标准高一点,不行么?受不了么?

要说六爷,真是死心眼,见老赖啥时不可以,非要会上见么?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老赖讲讲乐空双运的男女秘笈,回家再找模特MM实践一回,不是比巴掌打在脸上爽么?

【俺的废话】觉得老六应该降级成老七,才可以和“傻哥七”这名字对上号。呵呵。

村里的那些事(之五)

三哥不是三爷,按鸡的屁排名,三哥在村里只能排到十三位,应该叫十三爷才是。村里人一直都叫三哥阿三,为了以显尊重,这里叫三哥。三哥与三爷一样,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历史上辉煌过。近二、三百年,苦很大,仇很深。当年欧罗巴小区的人扬帆远航当海盗,村子里到处找未开垦的处女地时,三哥与三爷让海盗找上了,三爷让人今天咬一口明天砍一刀地成了贫雇农,三哥的命更苦,卖身当了奴隶。后来二爷、四爷在村里横行霸道,老大清理门户重建次序时,才趁机打碎了枷锁翻了身。本来都是苦大仇深的主,经历相同遭遇相同,应该有共同的语言,但为家里的篱笆墙咋扎,三哥与三爷结下了梁子,四十多年前打了一架。这一架是丢盔弃甲,三哥完败,俘虏让三爷抓了好几千,少将准将抓了好几个。三爷心想,架是打了,以后还要隔着篱笆过日子,不要让三哥下不了台。抓的俘虏好吃好喝地管着,缴的武器家伙擦得曾明瓦亮地,找了个好日子,人、枪一起还了回去,扎篱笆的事,不计较,原来咋扎还咋扎,给够面子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各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三哥不这么想,不觉得三爷这样做是给了面子,不仅不觉得是给了面子,还觉得三爷是存心羞辱人,有这样打仗的吗?出手那么狠那么快,一下子就把人摔到了地上,人家还没回过神来,又说不打了,不打了各自回家也就算,东西还还了回来,这是给面子吗?这不是寒碜人么?三哥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跟三爷不对付,一直想找三爷再打一架,把面子找回来。

要说三哥的命,比三爷好。因为走的是民主道路,老大看着顺眼愿意罩着他,时不时的有表扬,时不时的有奖赏。本来村里的逻辑是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但在三哥身上,这个逻辑不成立,当年十爷与老大针锋相对的时候,三哥居然也是十爷团结的对象,当年的二爷如今的十爷也是时不时的有接济。之所以逻辑不好使,是十爷当年觉得三哥以三爷为敌,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逻辑这东西,换个角度就会有另一个讲法。几十年的时间里,老大老二同时照顾着,这样的主村里不多见,加上家里一马平川的一大块土地,村里没几家有这么好的条件,日子应该过得很不错才是。但三哥是一爱折腾的主,家不仅兄弟姐妹多,还分三六九等,按说民主的目标就是让大家平等,但这目标到了三哥手里,咋弄都咋不出个结果。家里不安定,家外也不和谐,除了跟三爷打架,还跟周围邻居几乎打了个遍。

三十年前,三爷穷,三哥没找回面子来,如今,三爷发了,三哥越发觉得这面子找不回来了,心里是酸溜溜的。就说核鸡蛋吧,三爷家的鸡,四十年前就下下来了,三哥的鸡才前几年下下来。本来这事,三爷觉得也正常,弄了这么多年,下个把蛋,不稀奇,没想到三哥硬是把这事与三爷联系上,硬是说三爷威胁了他。三爷有点核鸡蛋,是给老大看的,三哥那二下子,弄根鸡毛就能搞掂了,用得着扔蛋?三爷前年去月亮上旅游了一趟,三哥觉得三爷去了,俺也要去,不去没面子,去年真去了,三爷去是带着相机去的,拍拍照,留个记念,三哥觉得咋弄也要弄得比三爷动静大才有面子,弄了个大爆仗,在月亮上炸了个在窟窿,觉得这事虽然比三爷晚了半年,动静大,能镇得住三爷。这样上赶着跟三爷比试,三爷真觉得有点烦,不能不比么?三爷不想比,三哥就来安慰三爷,说是你们这几年经济发展得很好,按这样的速度,再有十几年,上海就可以赶上孟买了。听了这话,三爷无话可说。这不,村里风暴刮了一阵子,三哥又有了新的说法,说是三爷主要是靠外需,如今出口不灵光了,鸡的屁增速下降快,俺主要是内需今年鸡的屁增速一定能超过三爷。

亚丁湾里出了几个小毛贼,这毛贼忒胆大了,抢油船抢邮船也就算了,装满军火的船也敢抢,小兰MM的日子过得有点紧,常捣腾点军火,前阵子,就让小毛贼给截了。上面光坦克就十几辆,说是没有二千万别想回去,这还了得?今天敢抢军火,明天还指不定敢干出啥出格的事了。村里各家觉得这是个事,大家都有责任捉毛贼。正商量着,三哥跃马扬枪焦急地跳了出来,直接奔亚丁湾就去了。三哥觉得亚丁湾就是自家门口,小毛贼打劫打到家门口来了,真是找死,这回该当俺三哥在村里露回脸了。三哥挺枪上阵,刚出家门口,远远就见海面上有一条船,咋看咋象是正在打劫的毛贼船。于是免了来将通名的俗套,拍马挺枪冲着小船就开了炮,炮弹从来没这么准过,没二下子,小船就开了花,沉了底,三哥是心花怒放,终于可以村里人前显身手了,终于可以比三爷有面子了。没想到,刚高兴了一会儿,人家泰老弟找上门来了,说是那小船是俺的,当时正在打渔,听清楚了,是打渔不是打劫,你也不问下缘由,上来就下狠手,人死了,总得有个说法有个交代吧?三哥一听,傻了眼,当时太兴奋了,真的是没看清楚就开了炮,打错了,这可咋办呢?

村里有啥事,以前都是找老大,老大从来就不含糊,啥事都管,而且管出一句名言:村里没警察,出了事都知道去哪找警察。如今不太同了,出了事,总是要拉上三爷,说是让三爷有机会做一个负责人的大国。负责任的大国名是好听,后面的意思就是得掏钱。三爷现在也有点钱,时不时的掏一点也不是啥难事,问题是这海盗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掂的事,如果弄出个旷日持久,这事就不好玩了。打海盗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这就是个旷日持久的事。三爷想了半天,觉得啥事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亚丁湾虽然远,如今生意做大了,每日里从那来来往往的货物不少,总是让小毛贼截了,损失先不说,面子也丢不起。再说了,旷日持久未必就不是好事。几十年了,三爷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三哥家周围下围棋,如今这围棋下得有点模样了,东南西北,围着三哥布棋子,布了一圈。东面是小孟和缅哥,小孟当年跟三哥是一家子,后来小巴与三哥分家时,小孟跟着小巴一起从三哥家分了出来,再后来,三哥不忿,硬生生了将小孟与小巴拆开了,为这事,小孟一直就觉得委屈,一直想报这个仇,一直没这个能力,一直在三爷这里找点安慰。缅哥在村里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特没人缘,但三爷从来不嫌弃,还是在太祖爷手上时,元帅外交家有诗:我汲川上流,君喝川下水,川流永不息,彼此共甘美。,这样的友谊被称为“胞波”。三哥家的南面是小斯,小斯家一直有虎患,小斯打了几十年,就是打不死,时不时地还让虎咬上几口,据说这虎跟三哥是有渊源的。这几月,忽然小斯打虎的技术突飞猛进,猛虎被小斯打得无处藏身,眼看着就要被打趴下了。村子里传言,小斯打虎的本事是三爷在背后支的招。等着小斯的虎打完了,如果三爷提出去打海盗的船要加个油补个水啥的,村里人不会意外,如果是常驻,有点意外也可以说是打海盗在得旷日持久,不这样办你们说咋办?不过三哥到时一定会急眼,本来三爷的手只能伸到自己的脑门后面,这回可好了,三爷防空反潜的军舰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西边的小巴原本跟三哥是一家子,六十多年前,三哥从五爷的魔掌下挣脱出来是,小巴说信仰不同,跟三哥分了家,分家分得死去活来历尽劫波,到如今也没看见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北面的小尼一直在三哥的压制下日子过得哆哆嗦嗦的,这二年,小尼跟上了村里的潮流,弄了个颜色革命,把自己变得跟三爷的颜色一样了,甚至于更红,决心跟三爷一条心走一条路。这么算了一圈,三哥让三爷套在圈里了,三哥好象还没啥感觉。

三爷心里说,以邻为善、以邻为伴,你不懂吧。农村包围城市,老弟你就更不懂了。

村里的那些事(六) 治大国,烹小鲜

辛苦一年了,三爷家终于迎来了过年的日子。这一年里,三爷没少忙活,累,悲伤,亢奋,激动,总算是把这一年的日子过完了,该歇歇了。

如今三爷腰里揣的银子多了,村里人前有面子,村里潘秘书长亲笔书写汉字,为三爷祝贺新年,五爷赶着在新年之前,正正规规地出了本白皮书,认认真真地论述了与三爷关系的重要性。陆哥露脸电视,操着一口村里各家掌柜都羡慕的普通话,向三爷家全体人民拜年!前些年,三爷家还是江叔掌权时,江叔就喜欢时不时地漏二句英语,让村里各家感觉他的善意,但三爷家里的各位都觉得这样作秀不就是为了显示一下他懂点英语么?有点学问么?有学问也用不着这样显摆,放着好好的普通话不说,时不时地漏几句英语,人家老外能听懂?口音不跑调?没想到江叔退休才几年的功夫,村里各家的掌柜的全跟着学上了,以能说几句汉语为荣,以跟三爷套近乎为面子,

大年三十,宝哥去了北川,在北川炒了个回锅肉,尔后上了飞机,去欧罗巴小区串门子去了。初一涛哥去了井岗山,在那里挥铲炒了锅板栗,边炒边说起小时候炒板栗的经历。炒在三爷的词典时还有一个说法,叫烹!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大国就是烹小鲜!

宝哥、涛哥二位忙着烹小鲜的前几天,老大家的掌柜换了,小二黑上台,布哥走了。全村人都在等着小二黑为老大与三爷的关系定个调子,小二黑一言不发,玩起了心理战。保儿也随布哥一块下了,准备接任的是盖儿,按说盖儿与三爷打交道的时候比保儿短点,但也短的不太多,不至于三爷的行事作风不了解,不至于为了让国会通过他的任命,非得跟国会说三爷正在操纵人民币汇率的话。这话说得十分的幼稚,这话用得着跑到国会去说?这事全村人都知道,全村人都不说,就你聪明,就你心明眼亮,高瞻远瞩。明明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一定要说,那就是一种渲染,渲染就是居心叵测,就是想与三爷过招。三爷心里说,人民币就是俺印的票子,这票子俺自己不操纵还让你操纵不成,真是忒小瞧俺了,俺不会就这点本事吧,只能操纵人民币?看好了,俺还能操纵你们发的国债!据说,盖儿的报告前脚送到国会,后脚就有国债卖盘汹涌出来,这事谁干的,村里人都清楚。

为了萨老弟见赖和尚的那档子事,三爷跟六爷耗上了。宝哥去欧罗巴串门子,绕了一大圈,偏偏就把六爷家绕过去了。四爷也不是啥好东西,流水席的时候,不来棒场子,以前也见过赖和尚,偏偏这次宝哥就去了四爷家,与默姐见过后,居然还说要尽快派个采购团去四爷家买点东西了。四爷家的西门庆,原本跟六爷家一块合伙造核电的,正过着年,传来说要退股,不跟六爷一块混了,自己单干,不然三爷投鼠不忌器,挨上一下,真是很冤枉。六爷也想下台阶,找了个理由,说是今年与三爷建交四十五周年,逢五,应该大大地操办一下,没想到三爷就是不认这碴,不派够斤两的主出面,弄得六爷感觉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很没趣。软的不行玩点阴的,说是还要卖武器给呆湾,三爷压根就不理这个碴,你卖呀,有胆量你就卖,不卖就不是爹妈养的。六爷日子过得真是很烦心,这不,250万人由工会领着,罢工,上街游行。当年,工人们唱的《国际歌》就是六爷家的鲍爷写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不知道上街的工人还唱不唱这歌了,一帮子让福利制度养懒了的人,上街抗议由奢入简,真要是唱这歌,一定很滑稽。萨老弟也不想想,领着这样一帮子想玩民主、自由的理想,玩得起?

昨天,沉默了一些日子的小二黑终于与涛哥约着通了电话。去年小二黑当选时,第一时候给村里各家有头有脸的主打了一圈的电话,独独把三哥忘了,三哥不忿,都在民主一条战壕里站着的,居然给三爷这独裁打了,忘了俺?这次登基后,小二黑第一时间打电话的有三哥,没有三爷。三爷啥也没说,这事不急,再咋绕总不能象俺绕过六爷一样绕过去不成?这不,电话来了,先说的全是客套话,客套完后说关系,涛哥听了半天,听出来了,小二黑的定位还是布哥的路子,没啥变化,不变就好,但磨合期恐怕免不了,不确定的是磨合期的长短,磨合的力度大小。磨呗,几十年了,三爷最不怕的就是磨。

村里那些事(之六) 举着筷子往下叉

村里有个村委会,三爷是常委,老大、十爷、五爷、六爷也是。这些日子,常委们不安分,常出点事,让人一惊一乍的。先是老大与十爷的星星在天上撞一块了。后又传出来,五爷、六爷的大黑鱼在海里撞上了。往常要是出了这事,还不吵成一锅粥,这回居然很理性,虽然没有自我批评,也没有相互指责,各自的损失各自担,各自的原因各自找,大事化成了小事,过几天再把小事化了。要说天上的星星水里的鱼,都不是鸡毛蒜皮的东西,都是国之重器。各位好脾气,打掉牙往肚里吞?恐怕是有无法一洗了之的难言之隐。看热闹的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啥时有憋不住的透点内幕的消息。

三爷心想,这回真算好运气,五常里四常都出事了,就俺这一常啥事没有。运气好之所以好,是因为有好制度。要是当初不是五常,弄出个六常、八常的偶数,捉对撞,谁出躲不过。教训啊!以后谁还提扩常的事,得问问想进来的主,有星星么?有大黑鱼么?经得起撞么,撞了以后不哭鼻子么?

趁着其它几常相撞的乱劲,三爷踏踏实实地守在麻辣火锅的面前,躇踌满志地琢磨着下筷子。浮在鲜红牛油上面的一片厚薄均匀的袋鼠肉叫力拓,据说含有丰富的铁、铜、铝、锌等人体必需的金属,三爷垂涎这块肉已经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前二年花大价钱捞过一次,也就捞到一小口,如今,这块肉飘在锅里,被锅下的猛火煎熬得受不了,也哭着喊着让三爷下筷子,赶紧着把它挟上来,去三爷嘴里享受一下温暖。三爷神定气闲地挟起这块肉,举在眼前端详一番,好肥!才195个亿,便宜。嘴里的袋鼠肉还没有嚼,第二筷子就下去了,是一截叫OZ的袋鼠百叶,主要含锌,捎带着还有金、银、铜,江湖上还传言,说是含有丰富的铀。虽然这肉的块头不算大,才十五、六亿,三爷不嫌小,一并放到嘴里。三爷正准备开摔腮帮子嚼肉,有眼馋的跳出来叫道:慢着,这肉还得审审是不是该你吃。靠!有这规矩?俺没偷不抢的掏钱吃肉,还要审?俺记得清清楚楚去年11月的16号,涛哥与养袋鼠的小陆有过协议,小陆在老大家的华盛顿信誓旦旦说地跟涛哥说过,愿意向三爷开放能源与原材料投资的大门。这话不当真的?袋鼠家管钱的掌柜赶紧接下话,不,话不是这样说的,国会里的程序也是要走一下的。那好,你们去走程序吧,可得快点,不然金、银、铜、铁的集市价再往下掉了,俺再出的就不是这个价了。俺先走了,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十爷那里还有一段肥肠等着俺去吃。

为了十爷的肥肠,三爷跟十爷谈了快十年了。十爷老是心神不定,老是想借肥肠的事拿三爷一把,一度拿着这肥肠在二爷的眼前晃悠,意思是让二爷与三爷叫叫价,叫出个好价钱来。本来村里已经是市场经济了,十爷来市场混的日子短点,是个棒槌,但有心按集市规律办,也无可厚非,问题是这价叫着叫着就叫变味了,叫成了三爷与二爷赌气。三爷想,爱咋的咋的,俺不吃这肥肠还不行么。三爷退了,二爷虽然不聪明,小算盘珠拔得倍精,也觉得这价忒高了点,不能当冤大头。见二爷退了,三爷说,价高点俺也要,可十爷见油价一个劲地往上窜,找了个理由,说是做这肥肠会污染环境,不做了。三爷没折,心里说不会做生意就别来集市上丢人,生意那有这样做的,到时间别后悔!这不,村里的风暴刚一刮上,十爷手头上的银子就紧了,上赶着找三爷借钱。三爷说,钱可以借,老大就从俺这借了不少,老大印的票子村里人人都认,你印的票子只是你们家的人认,这钱咋借嘛?十爷说,俺有东西可以抵押,那截肥肠就很好,到时候,俺再往肠子里灌上三亿吨的油,弄得肥肥的,你也别嫌胆固醇高,这东西真的很有营养。三爷说,那好,你打算借多少?十爷说,你给小陆二笔就二百多亿了,俺不讲究口彩,二百五就行。三爷心说,你也就是个二百五,当年油价高的时候俺心想二百五能把肥肠搞掂就不错了,如今没想到还搭上三亿吨的油。行吧,这就成交。

别看三爷吃得满嘴流油的,心情好,三爷心里也是有焦虑的。嘴里吃的东西算是有点眉目了,手上玩的东西还是没着落。当年老大与欧罗巴的那帮小子们弄了个巴统会,头一条就是好玩的东西不卖给三爷、十爷这种不跟他们一条心的主。三爷看着人家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岸上跑的东西,看着就有技术含量,玩起来倍儿爽!看得心里手里都痒痒,可这些东西人家就是不卖,有钱也不卖给你!三爷心里哪个郁闷哟!如今不同了,宝哥炒完了回锅肉,打着飞的去了欧罗巴,走了一路,让欧罗巴的各家听了最感动的话就是马上就派采购团,去买东西,买啥?没说。以往多年的习惯,三爷家掌柜的出游,采购团都是紧跟在掌柜的屁股后面,当即买单的,甚至跑到掌柜的前面提前就把单买好了。这回宝哥开了一个支票,说是稍后就有人来,稍后就会买单。宝哥去过的欧罗巴的各家笑逐颜开,心里欢喜得很!这几天,据说采购团就要启程了,怀里揣着150亿的银子,买啥的单子也揣在怀里,想买啥,没说。三爷大把地在村里花钱,十爷手里的单子是二百五,小陆手里也二百多。去趟欧罗巴,好几家才拿一百五亿,僧太多粥太少点吧?三爷心里有盘算,先拿这一百五十亿试试水,到时候单子亮出来,欧罗巴这帮小子们还说有巴统会管着,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岸上跑的那些好玩的东西不能卖,后面俺就啥也不买了。六爷挨了三爷一个嘴巴子后,学聪明了一点,一下子就看出了这里的门道,虽然宝哥这回去欧罗巴转了一圈,楞是把六爷绕了过去,六爷还是派了一位前掌柜的来三爷家,说是要领着头将巴统会废了!三爷心说,当年关系好的时候,你六爷是领过头,是想废了巴统会,不是老大拦着没废成么?这回又提这事,是挑好听的说给俺听吧,真的没吹牛?

好玩的玩具没到手,三爷心里有点焦虑。可宝哥串过门的几家比三爷还焦虑,巴统会害死人,当年财大气粗时是瞧不上三爷手上的银子,如今手头上紧得很,不卖这些东西又卖啥?银子就那么多,一百五十亿,这家多卖了别家就得少卖,不拿出点三爷看得上眼的东西,银子就从身边流过去了,而且保不齐下次三爷就不来了。得想个招,让自己把不能卖的东西卖了。眼看着采购团就要到了,也不知道这几家的智慧与胆量能不能想出个啥招来,各家急,三爷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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