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谈判期间,张治中和周恩来为保证毛泽东饮食的安全也确实是费尽心机地作了精心安排。主要是做了几方面的工作,首先是尽量减少毛主席在重庆各大饭店等公共场所的就餐活动,其次是在桂园为毛主席专门安排炊事班提供伙食,第三是尽量将毛主席外出访友时的聚餐安排为中餐,并专门派出警卫部队以确保其安全。
一、毛泽东重庆谈判期间参加的二次大型聚餐
在毛泽东亲赴重庆谈判的43天里,一向死气层层的重庆政坛尤如发出了平地一声春雷,不但国民党各种组织派系、各民主党派和民众社会团体都空前活跃了起来。国共谈判的内容自然成为了大家的主要议题,联合执政更一度让各党派充满了曦望。所以,无论是国民党、共产党、还是民主党派人士都纷纷争着向住在桂园的毛泽东主席发出赴宴邀请。但是,周恩来与张治中为保证毛主席的安全考虑,尽量减少安排毛主席在外面饭店的就餐赴宴活动。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几次大型的庆祝聚餐还是参加了:如九月一日下午,中苏文化协会庆祝《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签署生效而举行鸡尾酒会。中苏文化协会大楼位于重庆七星岗到黄家垭口之间,庆祝仪式在文协大楼二楼会议厅举行,晚餐在重庆著名的白玫瑰饭店进行。会议由协会正副会长孙科、邵力子主持,政、军、文化、新闻、戏剧等界三百多人出席,由于毛泽东的出现,这次酒会其实最终演变成为了一次欢迎毛泽东的大会。
在晚上白玫瑰餐厅宴会期间,为了防止下午在中苏文协庆祝会上的拥挤场面,周恩来和张治中对保护毛泽东不被大家灌醉而制订了严密的计划。
当晚,会议代表再齐聚到白玫瑰饭店就餐,共摆了30多桌。在白玫瑰主餐厅内(摆了二桌),蒋介石、宋美龄、蒋经国、美国大使赫尔利、苏联大使彼得洛夫大使夫妇、罗申武官、孙科、邵力子、毛泽东、周恩来、魏德迈、宋庆龄、冯玉祥,覃振、翁文灏、王世杰、陈诚、朱家骅、陈立夫、吴铁城、梁寒操、鹿钟麟、贺耀组等一起就座。席间,毛泽东仅礼节性地向蒋委员长夫妇、苏联大使夫妇、美国大使赫尔利、外交部长王世杰、中苏文化协会主席孙科等举杯敬酒后,就基本不再动酒杯了。
主餐厅门外,张治中、王若飞、张居远三人守在门口负责挡驾,三人对前来向毛主席敬酒的人除特别重要的人物外,凡共产党方面的普通代表由王若飞一概婉拒,凡国民党和各民主党派的普通代表由张治中一概婉拒,而凡国民党军方的普通将领则由张居远一概婉拒。
但尽管如此,进入主餐厅向毛主席敬酒的各方面名流人物仍不下数十人,而在主餐厅内为毛主席挡驾的任务就只好由周恩来承担了。所有前来敬酒的人一般都先礼节性地向蒋介石表示敬意和敬酒,但因蒋介石不饮酒所以就马上向来宾介绍毛泽东,然再由王世杰部长向毛主席详细介绍来宾的具体身份。毛主席对每位来宾的介绍都听得十分仔细认真,同时起立与之热情握手,口中也“幸会”、“谢谢!”客气地打着招呼。而周恩来在宴会上紧贴毛泽东而坐,在毛主席与客人握手和讲话时退后半个身子让毛泽东为先,敬酒时又抢前半个身子挡在先。起先,他对每个前来敬酒的客人都说明:“毛主席酒量有限,我代了,我来代劳……”。但由于前来敬酒的客人太多,这样周恩来就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干,一口气竟喝了十几杯。进入主餐厅来敬酒的也都是重庆各方面的头面人物,大家见到周恩来如此饮酒不免也有三分不忍,周恩来则连忙抓住机遇不慌不忙地向大家说:“现在我要提个建议,我们大家不要继续打乱仗。无论谈判还是喝酒,我们应该平等地进行。所以我现在提议——请所有还要向毛主席敬酒的先生都举杯,我代表毛主席敬大家三杯。”只见周恩来彬彬有礼地将目光扫过全场,微笑点头:“先喝为敬啊。”周恩来连干三杯后,微笑着又举起杯说:“当然,还有我自己的三杯。”至此,所有前来向毛主席敬酒的嘉宾都空了酒杯,整个会场也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周恩来他哪温和文雅的声音:“今天我们大家不是赌酒,而是为友谊干杯。”接着稍稍停端了片刻,周恩来与毛泽东又同时起立,向大家说:“不好意思,今天是中苏文化协会庆祝《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生效的鸡尾酒会,毛先生和我有幸能参加这次酒会十分高兴,刚才大家相互敬酒也已经尽心。但因毛先生与吴铁城先生今天共进晚餐也有约在先,所以现在我跟毛先生要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了!请大家继续慢用,我们只好先告辞了。”说毕,两人向在座各位作躬一番后退出了主餐厅,然乘车直奔吴铁城家而去。
周恩来就凭着自己的海量和独特的人格魅力镇住了白玫瑰主餐厅的各方人士,为此大家后来对周恩来更加敬佩!由于周恩来为毛主席这种独特的保驾饮酒方法,使当晚的宴会达到了高潮。但随着中共代表团中途退席后,宴会气氛马上就冷清了下来,好像大家都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这后来让蒋介石感到十分生气——想不到这风头都让老毛给抡去了!所以在第二天竟专门把邵力子叫去臭骂了一端。
另一次是在10月8日晚,由于国共谈判接近结束,《双十协定》已基本定稿即将正式签字,张治中为此专门于该天下午在军委大礼堂以举办抗战胜利庆祝大会,实质是为即将离开重庆的毛泽东饯行。会上,国民党军事委员委会颁发了抗战胜利嘉奖令,还向全国抗战有功人员颁发了《胜利勋章》,毛泽东等6名中共方面人士获得了《胜利勋章》。张治中、周恩来为了防止在就餐中再次出现大家轮流向毛主席敬酒的场面,特调整用餐方法,将庆祝宴会改成了自助餐形式。这样庆祝大会一结束,代表们稍事休息,服务人员就直接在会议桌上辅上餐台布,酒水、菜肴、水果、点心马上就放满了餐桌。当音乐响起、大礼堂灯光全部打开时,庆祝宴会就开始了。
而自助餐的饮酒、敬酒就比较随意了,虽然宴会期间也有不少人士都来向毛主席敬酒,但只要与就近的人士碰一下杯,而对较远客人只需举一下杯、交流一下眼神就行了。而且这次酒会刻意只供应啤酒,没有高度的白酒和威士忌酒,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被灌醉。
但就在周恩来和张治中都在暗暗自忖安排得当,基本实现了原先预定的热闹、安全、顺利目标时,李少石的不幸消息传来,又陡然使大家感到了紧张和严峻的气氛。
二、为毛泽东安排了专门的炊事班,使“桂园餐厅”名噪一时
在重庆谈判之前,上清寺中山西路18号的桂园只住有二户人家,一户是张治中,由于张治中平时很少在家吃饭过夜,所以只有妻子洪希厚和女儿张素娥,并配有一个炊事班。另一户是张居远,有妻子程素琴及二个儿子共4人,也配一个炊事班,整个桂园还专门驻有一个警卫营。而在毛主席来到重庆参加谈判的当日,张治中就将自己的住所让给了毛主席用,妻子洪希厚和女儿张素娥只好搬到桂园内的另一处住房,但炊事班仍留在原住所为毛主席提供服务。所以,洪希厚与女儿在重庆谈判期间只得同张居远的妻子程素琴及二个儿子合用一个炊事班,于是二家在此期间基本上就一起共同进餐。
而张治中为保证毛主席的伙食安全和口味合适,特地又从军委政治部食堂临时借调二名手艺较高的炊事员来桂园炊事班帮忙,并且还从重庆皇后饭店包来一位湘菜名勺专门为毛主席烹调风味湘菜。周恩来更是对安全问题事无巨细地加以了关注,他甚至专门要求八路军办事处的司务长每天陪同桂园炊事班上街采办蔬菜,以确保各类菜肴的新鲜和安全。
由于桂园的炊事班陡然增加了烹调高手,而且大家觉得能为中共的毛先生服务也十分光荣,张治中又给予了他们较高的待遇,所以无论包请的厨师还是借调的炊事员都工作十分卖力,纷纷各显神通、亮出绝活,果然也整出了不少好菜。张治中对毛主席伙食的如此安排不但使周恩来非常满意,而且连毛主席也大加赞赏。
如8月30日“桂园餐厅”首日开张,当晚毛泽东就邀请了于右任、孙科、邹鲁等人赴宴,周恩来、王若飞、张治中作陪,大家不但谈诗词论友情兴致甚高,而且一致对菜肴的口味表示满意。此后,毛泽东和周恩来在重庆也经常请客招待各方面的朋友和客人,但一次也没有去饭店宾馆请客,全部都在这“桂园餐厅”摆宴,这也让众多前来与中共代表团相聚的各路朋友们饱了口福,大家纷纷对这桂园餐厅赞不绝口。所以就在1945年的重庆国共谈判期间,临时的“桂园餐厅”一度曾名噪一时,重庆的政客名流们无不以能在此就餐为荣。
三、外出赴宴大部份都安排为中餐
毛泽东在重庆期间经常外出与社会各界朋友进行广泛接触,曾先后会见了宋庆龄、冯玉祥、谭平山、柳亚子、张伯苓、张澜、沈钧儒、罗隆基、章伯钧、黄炎培、郭沫若、章士钊、马寅初、孙科、于右任、陈诚、白崇禧等,和苏、美、英、法等国的驻华使节。期间也经常接受对方盛情而聚餐,但为防止重庆军、警、特组织可能组破坏,都按照原则大都将聚餐安排在中午。
如8月31日中午,邵力子在国民参政会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黄炎培、王云五等作陪。
又如9月2日中午,张澜以中国民主同盟的名义,在"特园"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沈钧儒、黄炎培、罗隆基等出席作陪。宴毕,"特园"主人鲜特生请毛泽东题词留念。毛泽东随即挥毫写下"光明在望"四个刚劲的大字。
还有一次中午(日期不详),由湖南同乡覃振宴请毛泽东,因该年湖南发了大水灾,民不聊生。为此,覃振拉着毛泽东的手,老泪纵横地说:“润之,北伐战争,抗日战争,都是湖南人拼命。可是现在有实力的湖南人不多,现在湖南正遭受严重的水灾,赵恒锡去跟蒋介石打了多少回报告也不顶用。现在只能靠你了。”毛泽东听了以后很感动,于是要了赵恒锡的请赈报告,转给了蒋介石。蒋介石竟当即批拔稻米 20万石、法币若干万元,救济湖南灾民。
又如9月5日中午,民主人士邹鲁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陪同。
再如9月6日中午,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在自己的住所“陶园”宴请毛主席,周恩来、王若飞、丁惟汾、叶楚伧、陈立夫、张治中、张群、邵力子、柳亚子等陪同。
随后在9月7日中午,布衣将军冯玉祥自己的特园康庄家中宴请毛主席,周恩来、王若飞、张治中等随同。
9月13日中午,美国大使赫尔利在美国大使馆内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陪同。
其他还有多次中午赴宴,这里从略。
当然对某些特殊人物和又能方便警卫确保安全的地点,毛泽东也是会去就晚餐的。如9月14日晚,桂系军界首领白崇禧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陪同。
又如9月20日晚,《大公报》的王芸生在重庆李子坝报社内的“季鸾堂”宴请中共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董必武、王若飞等陪同赴宴。宴毕,王芸生还请毛泽东为《大公报》题词,毛一挥而就,竟写下“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再如9月30日晚,毛泽东同周恩来、王若飞应邀出席了戴季陶在住所“陶园”举办的宴会。
四、二教大专门组织外勤保卫部队,保证毛主席就餐安全
为了保证毛主席外出就餐的安全,张居远另行指定二教大的一个加强营专门作为外勤安全保卫部队。在中苏文化庆祝大会会场与白玫瑰餐厅、军委大礼堂抗战胜利庆祝大会上,全营全体出动布置警戒。一般外出的中午和晚上就餐,张居远都亲自带人经过反复对现场踏勘,根据实地情况提出警卫方案,经向周恩来、张治中汇报同意后,保证落实安排一个连左右的兵力负责现场的警戒警卫。
应该说,毛主席的外出就餐安全问题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既能无限放大、也可无限缩小。稍有不逊就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所以,无论是周恩来和张治中、还是张居远都不敢有丝毫马虎,再加上二教大全体官兵严密的警戒警卫,终于保证了毛主席在重庆各地就餐活动的正常进行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