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明这位检查长在之前的剧情中,形象并不特别高大。无论是剧中人物,还是剧外的观众,对他的评价都是循规蹈矩、谨小慎微。
此前对于季昌明,印象最深的情节来自于他与侯亮平上任前的谈话。
当季昌明向侯亮平介绍了汉东省的政治形势后,侯亮平追溯历史,认为自己二十多年前刚工作时,就是季昌明手下的兵。
季昌明听到这话后神色大变,特意强调了二十年前 自己与侯亮平 不在一个部门,没有历史渊源,直白地驳斥了这一说法。
连二十年前的关系,季昌明都要与 侯亮平 撇干净。
当时的形势,看过之前文章的朋友都应该知道。赵立春树大根深又位居副国级,“汉大帮”和高育良在与李达康的斗争中频频占据上风;而沙瑞金空降而来,立足未稳,但背后有着中央的支持。
一边势力深厚,一边背景显赫,孰强孰弱很难说得清楚。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季昌明当时的行为。无论是"丁义珍案"时向省委汇报,还是在侯亮平未拿到任命文件时阻止侯亮平开展工作,尽管略显迂腐,但仍要严格符合了组织程序,不留任何漏洞。
而在侯亮平刚上任时,无论是蔡成功还是欧阳菁案,都是侯亮平一手操办的,几乎看不到任何季昌明的影子。季昌明很少过问,也插手不多。
甚至侯亮平拿着 逮捕令 逮捕欧阳菁时,季昌明竟然毫不知情。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规定:
人民检察院审查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由检察长决定。重大案件应当提交检察委员会讨论决定。
显然,对欧阳菁的逮捕令不是季昌明签发的。可能他早已授予了侯亮平代替自己签署命令,独立办案的权力。
李达康让赵东来不要向自己汇报有关欧阳菁的情况,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而季昌明不插手侯亮平办案,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侯亮平手握尚方宝剑而来,既可能将汉东省搅得天翻地覆,也可能被本土势力合力绞杀。没人能预测事情的结局会向什么方向发展,所以季昌明采取置身事外的态度,不站立场。
事情的转折点就发生在欧阳菁被抓后。当时的情况,沙瑞金已经与李达康结成了联盟,又掌握了人事权的绝对控制。季昌明向沙瑞金汇报此事时,沙瑞金对此不以为意,甚至给了侯亮平很高的评价,表现出很强的支持。
自此,季昌明在侯亮平办案过程中的参与度开始越来越高。尤其在刘新建落马后,每次审讯时必定亲临现场。而且态度也变得越来越鲜明,很少表态的他对祁同伟对刘新建都表达过强烈的排斥倾向。
而这样一种倾向于态度,在本集中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季昌明在得知侯亮平被举报后,第一个就联系了侯亮平的妻子钟小艾。
钟小艾是中纪委某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副厅级实职,比侯亮平在最高检的职位还要高一级。
纪检监察室是中纪委下设的第一级机构,钟小艾所在的室所联系监督的部门很可能就包括了汉东省。
而季昌明始终处于被钟小艾所在单位监督的范围,可能一直保持工作上的联系,所以他才能说出,钟小艾对他是了解的。
这也说明了为何钟小艾一直在北京工作,级别又低于季昌明,却能一口一个“老季”叫着,毫无顾忌。
季昌明是快要退休的老干部了,他对于现在的形势可能看得比剧外的观众还要清楚。赵立春和“汉大帮”早就被盯上了,即使能逃过此劫,也不可能再东山再起。而沙瑞金对汉东省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侯亮平的身后又有着钟小艾甚至中纪委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他也相信侯亮平是被陷害的。
对高育良不再敬畏,对侯亮平的政治资源信心十足,对举报内容充满怀疑。这三点,就是季昌明能够怒怼高育良的底气。
季昌明有底气,高育良却早已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季昌明刚敲门进来,高育良就已经上前迎接,显然他一直在等待季昌明,内心早已焦虑。
高育良对侯亮平的评价仍然很高,毕竟已经掌握了绝对证据,评价再高也只是摆摆姿态,向季昌明掩饰自己的刻意做局的痕迹。
季昌明的质疑,也以高育良对侯亮平的了解为切入点,评价这么高,怎么能相信举报是真呢。
而高育良仍然处于高姿态上,冠冕堂皇。
季昌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对高育良反讽了一句。
季昌明在谈话中的态度其实已经表现地很明确了,无论高育良说什么话题,都让季昌明给反驳了回去。
季昌明软硬不吃后,高育良也不再摆姿态,直接了当要求侯亮平停止审讯。高育良不再伪装,季昌明也无需客套,直接冲高育良发飙了。
季昌明的底气不仅在于他对侯亮平的信任,更在于侯亮平的身后有着沙瑞金,还有最高检。
高育良能够呵斥季昌明,但当季昌明抬出这两层关系,他也便只能退让了。
由此可看出,季昌明能够在力保下侯亮平,其原因不仅仅在于自己态度强硬,更是源于侯亮平和自己身后的政治资源。
赵家与“汉大帮”都盯上了侯亮平,而沙瑞金和更高层显然不会因为一个侯亮平就放弃追击。
肖钢玉是季昌明的下级,侯亮平也是季昌明的下级。但肖钢玉的后面是高育良,而侯亮平的后面是最高检。因而季昌明对待这两位下属的态度,迥然不同。
尽管侯亮平也是个非常任性跋扈的下属,多次顶撞季昌明,甚至常常怀疑季昌明与腐败分子有关联,但季昌明对侯亮平百般包容,毫不介意。
但对于肖钢玉越级调查自己的侯亮平,季昌明就没那么好脾气了,首先就对肖钢玉亮明了态度。
摆正位置当然是官场每一个人应该遵守的政治规矩。但“位置”并不仅仅是自身所担任的职位那样简单,甚至还包括了其背后所有的政治资源。
正厅级退休的陈岩石如今在汉东省就不必再摆正位置,从最高检空降而来的副厅级局长侯亮平在检察院里也无需摆正位置。但肖钢玉,这位曾经就与季昌明产生矛盾,被调离原岗位的京州市市检察长,就必须在季昌明面前摆正位置了。
当然,这也取决于季昌明对侯亮平和肖钢玉的了解。
侯亮平本性就是充满正义与勇气的人。而肖钢玉,他所做的勾当自然也不必多说。
来源:微信公众号“地摊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