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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之略

2008-09-23 08:23 战略·谋略 ⁄ 共 14095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论“略”

中文的确是一种含义非常丰富的语言。

中国数千年的历史文化积淀,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谋略”这个词,而从字义上解,这两个字就包含了两层含义——所谓“略”,即方略,即一件事情的大方向,或说是基调;而“谋”,则是这一大方向下的某种具体手段,其实质在于最大限度的利用手头的资源,去实现那个大方向。“谋略”者,“谋”为“体”,“略”为“魂”。

“谋”、“略”不是绝对概念,因为事务往往是由多个层次构成的,战略层面的“谋”,决定战术层面的“谋”,也就是这一层面的“略”。这里我们所说的是关于国家利益的东西,所以,这里的“略”,指的便是为实现国家根本利益、长远时期内一国行事的基调。从历史上看,小国弱邦可以有“有谋无略”,因为他们是国际间的次级利益分配者,对大环境是在适应而不是改造,这样的国家所要做的,是及时对国际环境变换做出政策上的调整。所谓大国,究其根本,不在领土、财富的多寡,而在于有多少影响国际大环境的本钱,一国如果自认为是大国,就必然要能抱着谋全局、谋万世的心态,参悟出自己的大国之略。

天下

笔者是中国人,自然要站在中国国家利益的角度作这篇文章。毋庸置疑,对中国而言,发展是现在一切国家行为的主旨,而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一发展的期望前景是什么?这,是大国之略中第一个要有所解答的命题。

中国的国力要壮大,人民要富强,那最终中国要怎样?要与美国去争霸吗?肯定不会,共和国开国伊始就有永不称霸的庄严承诺,中国的文化传统中也没有霸权的基因,而除此之外,我们再顺着历史发展的轨迹来看一个有趣的现象:

实事求是的说,对于现在美国在国际社会的霸道做派,某些国人——特别是年轻一辈,除了厌恶,在心底又不能不说存在着一种向往,当然,从人类的欲望本源说这是很正常的心理。不过如果回顾历史,和之前英国这样的老牌殖民国家比,美国现在的霸道就算不得什么了,我们首先承认的是,作为现阶段的霸权势力,美国对世界的影响要大于当初英国的控制范围,但是,美国对外界施加影响,其根本途径在于金融、贸易,其实质是货币霸权,外交、战争都只是战术级别的手段,多数情形下都是在间接的影响他国的政治决策,军事手段虽然直接但也还受到这样那样的因素的限制,而且无论美国主观上如何轻视,但在大部分时间他仍然离不开联合国这一国际政治平台,仍然还是还要遵从一定的游戏规则,相比之下,殖民时代的英国可是轻松多了,英国的实质是殖民霸权,他可以像太上皇一样直接对自己的殖民地发号施令,根本无需这样的“弯弯绕”,如果再把时间往前推,亚历山大、成吉思汗则更简单——直接去征服,所以也就基本没有什么“国际问题”的概念。顺着这一脉络,可以看出的是在各个历史时期,所谓的霸权对其他国家的控制力度一直在呈现一个递减的趋势,人类文明的发展是根本原因,近、现代社会,国际间的联系日趋紧密,文明的传播在各地几乎是同步的——这也是美国的影响范围如此之大的原因所在,两个国家间的实力差距和所处的国际环境已经无法使得其中的一个可以轻易的消灭另一个,即使是支配,也越来越困难。拿破仑、希特勒他们都曾企图以亚历山大的方式,以征服来统一欧洲,但是,这种方式已经不再适合他们所处的时代,所以,失败也就成了无可避免的结局,同样,当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萨达姆同样是基于重现巴比伦王朝这个早已经过期的梦想,自然也就无法避免为历史所淘汰的结果——虽然这不是其失败的全部原因。

从直接征服到现在的间接控制,“霸权”在逐步的弱化,它的“含金量”在不断的下降,那再往后呢?这种量变恐怕会最终导致一个“质变”——在一段很长的历史时期,各国,至少是几个大国相互间的影响力会在之前一系列的此消彼涨之后变得相对均衡,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多极环境,这不只是大部分国家的愿望,也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在未来一段时期的趋势,其中不可预知的只是这一“质变”的具体过程。

中国要发展,我们发展的最终前景不是也不会为了什么争霸,因为届时已经无“霸”可争,再想去重拾“冷战思维”,就是逆历史而动,最后的结局不会比纳粹德国好在哪,现在以及今后我们所做的,都只是为了在前面所说的那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中,为中华民族争取到一个最好的结果。而这,就是历史为中国所定的一个基调,我们所要做的,首先要合乎这个大方向,这样,中华民族的利益才能最大化的被实现。

地缘

有了前面的这个基调,我们可以知道的是,中国现阶段所以政策的主旨,都是在于在环境的变化中实现根本利益的最大化,而没有本着要消灭谁、取代谁的那种对抗性思维,通常的说法,就是中国要争取成为未来多极化世界的一极,为中华民族在今后的利益分配中争得一个最为有利的位置。而成为“一极”,其基础取决于两点,一是国力,这是显而易见;二则是地缘,笔者对此的理解是,所谓“地缘”,在国际政治中就是某种着力点,只有通过这里,你的力量才可以在国家间的博弈中产生作用,形成国际利益分配中的影响力。甚至地缘可以成为“杠杆”,使得有限的力量得以最大限度的释放。现代金融、贸易以及互联网的出现,使得地缘影响在世人眼中被淡化,但是,对世界资源和市场的影响力度,仍旧是和地理因素分不开的,大国仍然需要在必要的区域,形成合适的影响,没有地缘保障的金融、贸易利益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破裂的泡沫,看似丰厚,可主动权确不由自己掌握。地缘战略在国家基本方略中,起到的是类此于骨骼的作用——骨骼可以延伸到的地方,才是肌肉、脏器可以生长之处。

谋全局者,方可谋一域

如前所述,从霸权时代到多极世界的变革,几乎所有“挺过去”的国家都将会成为受益者:作为一极的大国可以在资源分配中获得更多的发言权;其余国家同样也会拥有一个相对更加公平、和谐的国际环境。例外的只有之前存在的传统霸权力量:从单极到多极,肯定意味着分得的利益的所占比例会大大下降,所以对这一历史进程的阻滞,对新兴力量的压制就成了传统霸权不二的选择,只要这种压制使用的得法,即使回天无术,但仍可以推迟这一时代的到来,可以减少“极”的数量……,总之可以在未来的利益分配中最大限度的取得或说是保留自己的份额。

具体而言,美国之于俄罗斯,经济上开出了“休克疗法”的药方,地缘上推动北约“东扩”,纵容、支持车臣地区的分裂势力,直至兵进阿富汗、伊拉克,策动“颜色革命”,窥觎伊朗。

而即便是对西欧国家,上世纪末的科索沃战争中,美国以种种技、战术问题(要知道,美国一直是多数人心目中新军事变革的领跑者)为理由,将对前南的轰炸不紧不慢的持续了78天,期间创造了空中制胜的神话,破灭了隐身技术的神话,同时也成功的阻击了出现不久的欧元,打消了中东国家以在石油贸易中以欧元结算的念头,延续了美元的货币霸权。之后,在中东的伊拉克,类此的“黑刀”又一次被甩出。

对昔日的盟友尚且如此,对自1980年代开始重新崛起的“红色中国”,打压政策自然更不怠言。而这,则是构成现在中国外部环境的最重要的元素之一。为了制约中国,除了众所周知的台湾问题之外,美国还怂恿印度发展核武器,使南亚由无核区变为有核区,其企图非常明确,就是要把中国周边搞乱,是同样也是遏止中国的步骤之一。911事件之前,美国对中国的咄咄逼人,除了怂恿印核及对台湾军售外,又纵容日本占领钓鱼岛——之所以说是美国纵容,就是因为二战后美国代管琉球群岛,是代管中国领土,日本要越琉球而占钓鱼岛,没有美国的怂恿是不可想象的。911之后,在中美看似关系缓和的表相之下,美国先是继续其长期以来对中国国内分裂势力或明或暗的支持、扶植,再借“反恐”之名兵进阿富汗,继而拉拢印度,推翻萨达姆政权,驻军伊拉克,兵临伊朗,通过“颜色革命”在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等国扶植亲美政权……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在遏制俄罗斯的同时,中国西部陆上的大动脉同样处于其兵锋之下——如今驻扎在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马纳斯国际机场的美军距离我国新疆只有500公里,在阿富汗的美军“反恐”基地干脆修在离喀布尔十万八千里的中阿边界附近。

另一方面,国家的发展最终都是要基于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显然,现代化的产业体系需要一个庞大的资源基础和一个同样庞大的市场方能支撑起来,现代社会环境下,这个星球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仅仅在自己的国土范围之内就将此解决。走向世界,强化和外部的联系对所有的国家都是必然的趋势,中国也不例外。地缘战略上,这就需要中国可以在一些区域形成必要的影响力,一则从国家基础安全角度说,为了应对传统霸权在未来不可预知的威胁,中国需要一定的战略屏障,这里要说明的是,从历史上讲,只要是处于相对的稳定时期,那就中国而言,对国家命运的左右,永远都是内政重于外交,只要国家内部稳定,外部的威胁就不足以扩大至危及领土安全,这种战略屏障在这一时期的作用就不会特比明显,中国内政越稳定,则周边区域的缓冲效应就愈不明显,更为现实的说,中国在一定范围内的地缘利益的实质,是要对这一区域内的国际贸易体系和金融系统具有足够的发言权,而这是现阶段国家建设、发展的保障,也是未来成为世界一极的必备条件。

传统霸权的压制,以及中国对周边区域有限的地缘利益诉求,把这两者置于一处,就不难看出近一段时期内,中国地缘战略的基本走向,即:

西稳东缓

这四个字,便是对中国近期地缘战略布局最简单的描述。所谓“西”与“东”是以中国为中心而言的。

美国对华遏制策略,现在很大程度上存在声东击西的味道。在东线,今天炒作出“台湾问题”,明天又冒出“东海问题”、“斯普拉特力群岛问题”(即我国南沙群岛),而事实上,目前美、中在中国东部周边地区应该说是处于一种总体上的战略相持状态,短期内对双方谁都是进无可进,推无可推的局面。

就美国而言,针对中国海洋利益的封锁“岛链”已经基本形成,但也无法再在岛链的任何一个点上进一步压缩中国在这一线的战略空间,否则就有可能导致中美之间的全面战争,要知道,两个核国家之间由于彼此无法取得完全的信任,所以即使是局部的冲突,也存在这大量的非可预测的因素,很可能由于某一方的误判而导致全面战争——这是任何理智都无法杜绝得了的,经历了一战与二战之后,各国都以深切感受的了全面战争对人类文明的巨大破坏,在军事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第三次大规模战争也许还不会毁灭地球,但绝对可以把人类打回到“石器时代”。正因为此,全世界范围内的相对和平状态仍将长期的保持下去,各大国无论在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没有在为全面战争进行军事准备。中、美之间确实存在着力量上的不对称,但这种不对称与美国对前南斯拉夫和对伊拉克的不对称是不一样的,后者是绝对的不对称,科索沃战争和伊拉克战争都未对美国国内的总体运作产生大的影响,但对前南、对伊拉克都是一场灭国之战,是对于他们的全面战争。而中美之间整体实力的不对称则是一种相对的不对称,中国是一个大国,一个核国家,拥有着庞大、完整的武装力量,仅她幅员辽阔的国土就使她先天便对任何军事打击都具有很强的消化能力。美国对中国发动的全面战争对她自己也是一场全面战争,双方都需要调动本国的全部或大部分军事力量,都会极大地影响到国计民生。美军当然可以在战术上取得若干胜利,但难以在战略上打败中国。美国之所以热衷于打“台湾牌”,打“钓鱼岛牌”等一系列小动作,就是因为这是不与中国发生直接冲突又可以节制中国的最好的工具,这从侧面表明美国也在避免与中国的全面冲突。而这是不符合美国的整体大战略的。之所以反复在这一地区看似大张旗鼓的对中国发难,一方面美国可以从打“平衡牌”的把戏中渔利,而更关键的则是可以吸引中国的注意力,使其无暇西顾。

对比西太平洋地区,在中国的西线,美国的对华动作要低调的多,但恰恰是在这里美国正处于“攻势”。阿富汗战争,可以理解为是美国地缘战略布局上的一次“蛙跳”,是其中亚战略的起手式,有了这个着力点,紧跟着,以美元和“民主”为武器,依次控制了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并且频频笼络印度,这是一套完整的组合拳。而伊朗,则是美国这一地缘“链条”上现在唯一无法合上的一环,如果得以控制伊朗,则美国从中东至中亚地区的绝对势力范围将联成一片,这样可以进一步的控制全球的石油资源和石油通道;而如果无法控制,则美国之前在中亚投入的力量就是无本之木,其本身的根基就不能稳固,在此处的影响也就不能得以完全的释放。因此,也就不难理解美国以核问题为名而对伊朗所表现出的觊觎了。

而对中国而言,目前,中国经济对石油输入的依赖还正在急剧增强,预计到2020年,我国石油年消耗中的一半将依赖于进口,而处于西线的中东、中亚及南亚地区则是我国石油进口最主要来源和通道。如果这一地区被美国所控制,如前所述,则我国势必要面对西方大国集团对能源的垄断,中国的经济发展就随时有可能由于石油进口受阻而遭受重创,与东线“岛链”所带来的威胁相比,这一威胁更为迫在眉睫。美国可以一而再地阻挠我国的武器进口,那在未来一旦掌握了对全球能源的垄断,也同样可以限制中国的能源进口,而且这样作所冒的风险和所付出的代价远比在东部冒着同中国爆发武装冲突的危险来继续积压中国海上战略空间要小的多。如果美国在西线取得如同东线“岛链”地区那样的支配地位,则必然会形成对中国能源输入的长期限制,届时,我国就不得不由于能源而在方方面面都受制于美国,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将陷于被动。再远一些说,现在美国的控制范围直接和中、俄的西部国土接壤,中、俄境内的分裂势力和其他破坏性势力也就有了稳固的“大后方”,这就会危及中、俄的国内安全,那至少中国的西部地区发展就要面临严重的社会稳定问题的阻滞。可以说,在这一地区,中美利益的差异大于交集,而美国对中国国内分裂势力的怂恿使得中、美在西线仅存的基于打击恐怖主义的共同利益也被极大的压缩,使得中美之间,利益差异成为了主线。近期内解除美国在我国西部的威胁,维护西部地缘战略稳定,远要比在突破岛链具有紧迫性。所谓“西稳东缓”,即将中国周边东西两线视作一体来通盘考虑——在西部中亚、南亚至西亚一线,美国处于势力发展阶段,而中国同样也需要采取主动进取的战略基调,而作为呼应,中国东方朝鲜半岛至东南亚一线客观上仍还要在很长一段时期与周边国家、地区维持一种动态的平衡。

处于西线的中亚、南亚地区从历史上讲与中国有一定的渊源,在这里虽然也存在诸多不利于中国的因素,但与东部岛链不同,在那里对中国不利的因素几乎全部有利于她的对手,直到现在,中国国力的增长仍不足以抵消这一地缘不足——这也是中美之间在东部形成目前这种战略相持态势的根本原因所在。而在西部地区对中方不利的因素同样也对美国不利,甚至更加不利。美国在中亚地区的根基与其传统势力范围相比尚浅,以阿富汗为例:这里是一个西式民主与原始部族并行的社会,其国民对部族的认同感要远远强于对国家的认同感,美国在阿富汗仅仅简单的建立一个“民主”政权,而对其经济结构和社会基础不作任何改造,这样的一个政权,其在国内的威信恐怕只能保持在喀布尔城;而对格鲁吉亚等国而言,所谓的“颜色革命”同样只是改变了一个中央政权,地方政治势力划分并没改变,民生状况也没改变,这样情况下所谓的控制同样缺乏根基,可保一时但无法保一世;中亚地区各个国家国力都比较弱,美国很难在这里找到如日本那样的在战时可充分配合美军的盟友,即便真的在该地区爆发军事冲突,基本上也将是只面对美国的单线作战,不会存在东部所面临的那种多线作战的可能;从战术层面上来讲,西线大部分都地处内陆,对于传统上以陆军为主的中国军队而言,如果在近期爆发战争,在西线内陆地区打一场较为传统的陆战远总要比在东部进行一场以海空战为核心的战争更有把握。总之,近期在西线我国与美国的战略资源对比,绝不会像在东部那样处于绝对不对称的劣势。

众所周知,原本中亚地区是前苏联独占的传统势力范围,但俄罗斯的国力衰弱,而中亚诸国由于历史原因,在内心又对俄罗斯存有一定的戒备心理,这才构成了美国迅速在该地区渗透的内因。此前西方通过“北约东扩”等手段不断的压制和削弱俄罗斯,这最终促成中、俄天然的合作伙伴关系,而美国对中亚地区的渗透,则在客观上进一步强化了两国的这种关系。对于俄罗斯而言,现阶段中、俄关系稳定、友好,且中国在该区域没有历史负担,将中国引入该区域的事务中,是避免俄罗斯的势力被彻底赶出中亚的最合理的途径,在此处,中、俄利益的交集远大于分歧。表现在表相上,正是美军在911后进入阿富汗,最终促成了“上海合作组织”的建立,而随着美国渗透的加深,“上合”组织相应的由松散变得紧密,之后就有了“上合”组织框架下的高层次合作、联合军事演习,进而以“上合”的名义敦促美军从该组织成员国境内撤离。

从“略”的层面说,中国在西线的战略基调,就是要在“上合”组织的框架下,逐步建立起一个“安全圈”。要注意的是这里我们说的是一个“圈”,而不是同盟或条约,就如同亚瑟王的圆桌一样,这其中所隐含的是一个平等的含义——各国所担负的职责有所区别,但决不存在冷战时期北约或华约内部那种“大哥”和“小弟”的问题,这是在顺应历史的趋势,在这里我们走到了传统霸权的前面,而这就给了周边国家接受中国的一个理由。

所谓“安全圈”,对中国而言即消除“三股势力”对国内稳定的影响,同时抵消美国对这一区域非正常的影响力,避免美国在这里形成绝对的地缘霸权,使得中亚——南亚——西亚一线形成中国具有发言权的稳定,进而以此来增加国家能源安全的冗余度。再更长远的时期内,中国还需以前者为契机,使得这一“安全圈”与国内的西部大开发形成良性的互动局面,最终在这里建立起一个区域性的,人民币占优势地位的“经济圈”。“西稳东缓”在运作上立足于西部中亚内陆,但这同时也是中国未来东出挺进大洋的战略起手势,中国的国力增长和海洋力量的建设到目前为止,还不足以完全抵消东线这一战略方向在地缘上的不对称,西线“安全圈”对此的价值在于:在尽量避免海上大规模冲突的前提下,为中国开辟了一条稳定顺畅的陆上油路,从而使得中国在较长的一段时期可以尽量超脱于来自海上的种种矛盾。所谓“东缓”,即尽可能维持东线朝鲜半岛、台海地区及南海地区的稳定局面,这既是为了使西线的进取战略更容易形成合力,也可以看作是对西部“安全圈”效益的最大程度的利用——“西稳”的战略效应之一,即使得某些潜在的海洋冲突变得不再是不可避免的,而过早的卷入与东线海上周边势力的冲突当中,必然会导致我国海军在建设当中带有过强的目的性而缺乏长远的规划,这反倒会减缓我国拓展海上战略空间的步伐。

由此,我们就已大致看到了目前国家在周边地区地缘战略上的基本大方向——积极的提高在中亚、南亚直至中东的影响力,对美国在西线的渗透进行压缩;保持和维护东部一线的地区稳定。由此再进一步分析东部海洋方向的地缘布局,我们会发现这同样可以以四个字来概括为:

北宁南进

在总的基调中,我国的东部战略方向的国家利益来源于稳定,而就南北两块区域的具体方向,同样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中国所面对的“岛链”可以看作是由东北、东南两部分所构成。东北部分指韩国、日本列岛(含琉球群岛)以及台湾,这一段“岛链”对中国而言存在这多种潜在的威胁:朝鲜半岛的稳定问题,与日本在东海的主权争端,还有为我们所熟知的台湾问题。美第7舰队便驻扎于此,而且在这一地区还要考虑实力居世界前三甲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就实力对比而言,在东北部我国近期内不占有优势。东南部“岛链”则由中南半岛部分国家以及菲律宾等南海岛国构成,其形成主要源自西方大国插手我国与南海周边国家在南沙的主权争端。

对比“岛链”的北、南两部分。在近期,东北“岛链”中无论是于日本还是与台湾,其间的冲突都是难以调和的,同样,朝鲜半岛南北对峙的局面也不会很快终结,而在这里,中国与周边力量的战略资源对比则是几个战略方向中最不占优势的。这种情形下,要实现中国总体利益的最大化,就必然尽力维护这一地区的稳定,为战略资源积累争取时间,也为其他战略方向的部署减少后顾之忧。例如在台海,从“国、亲登陆”到《反分裂法》出台,大陆现阶段的对台政策,就是要限制岛内分裂势力的表演空间,维护台海的动态稳定。

至于与日本的问题,也就是已经成为热点的东海油气田的争夺,从表相看似乎与笔者所言相反,但是,在中日的争夺之中几个客观事实确无意中被很多观察者忽略掉了:

东海油气田到底是怎样的一处宝藏?东海海域有油气资源,但是,整个西湖凹陷构造中,气多于油,那么这个价值就要打个折扣。现在东海油气,以“气”为主,这些天然气的用途,则以供上海和宁波一带民用为主,主要是作燃料。

西湖构造中,平湖、春晓、断桥、天外天、都号称油田,每个构造都不大,而且互不联系,这就意味着每个气田很快就会采完,开采不能连续。开采不能连续,造平台还好说,为每个小气田铺设350公里那么长的海底管道,利用效率就很差。这就意味着每立方米天然气上岸之后价格奇高,经济性奇差。而这一条,也就顺带佐证了日本人所谓中国从日本一侧吸油的说法完全是胡说八道——要是真能抽到油,哪里还用得着费神搞什么串联方案?

中海油和美国荷兰公司进行储量勘探之后,外国公司退出,这必然和经济性因素有关。所谓国际关系因素,美国日本压力,只能看作是一种可能的因素。跨国公司是真正的利益动物,03年核算之后,外国公司认为经济性极差,连15%的收益率都保证不了,因而退出后续了开发。

显然,单独从能源争端的角度来看待东海问题,一些问题是说不通的。中、日之间的积怨由来有很多起因,历史问题、东海问题、台湾问题……,但是,究其根源,则是未来东亚地区区域主导权的争夺,由于中国国力的提升,产业体系的逐步完备,中、日在战略资源分配问题上的关系逐步从互补蜕变为竞争,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高调的争夺东海油气资源,实际上则可以将中日的这种深层矛盾最后表现为两个另国间的局部的领土争端,这一以小见大,就使得中、日矛盾脱离出了所谓的“日美安保体系”,大大降低了中、日矛盾在近期所带来的危险性。这同样体现出,在这一地区,中国的战略利益在于稳定。

而在东南“岛链”区域,南海周边国家与我国之间的矛盾主要集中在“九段线”海域的主权问题。而南海矛盾的一度激化则源于美、日等国对该地区事务的不断插手,南海地区的油气储量估计可达200亿吨,每天经由此地的商船在400艘以上,插手南海,究其用心,是为了压缩中国的海上战略发展空间,也为了垄断该地区的油气资源并控制这一关键的国际海运节点,使其服务于美国的全球霸权。

关于南海问题,最为我们熟知的就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搁置争议”,即搁置领土主权的争议,就是要最大限度的压缩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利益分歧,这样一来,我们与东南亚国家的关系,最起码就不是敌人——既要对方这样认识,也需要我们自己首先如此来认识,这不是“谋”,而是“略”;“共同开发”,则是要共同开发南海的石油资源,中国容许南海国家来开发,也容许南海国家来以此得利,但要对这一区域得石油资源流向及流量有发言权,要由此进一步提高中国能源安全的冗余度,这是中国的基本利益所在。总得说来,就是要争取像美国经营中东一样来经营南海,当然,这仅是指能源问题,而不包括国家间得关系——中国的未来不是霸权性质的。

中国在东南“岛链”方向的博奕对手如前所述,不是那里的周边国家,他们因是合作与争取的对象,中国主要的博奕对手是正在向南海渗透的美国,或者还包括日本。单就中美对比而言,美国还无法做到对南海地区的“有效控制”,1997年的“金融风暴”使得美国虏走了东南亚国家多年积累的财富,同时也带走了自二战起美国在这里所建立起的信任,而其他几方力量,在这一地区同样也不占有优势。而相对于上述国家,我国在南海地区竞争当中已经在经贸和文化领域占得了先机。虽然存在着主权争端,但是我国在传统上与南海周边国家有着很深的文化渊源,这是前述国家所不具备的先天优势;在经济领域,截至到2001年,我国与东盟的年贸易额已达416.2亿美元,我国成为其第五大贸易伙伴。随着环东南亚天然汽管道工程、泛亚铁路工程、中国――东南亚通讯电缆等一系列工程的启动,以及《中国与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的签署,我国与该地区的各个国家正逐步的紧密联系在一起,一个中国——东盟的区域性“经济圈”正在建立。从全局说,南海对中国的利益在于能源和海上通道,在此处建立一个泛南海的区域经济圈,正是服务与这一利益的实现,也是中国东南地缘战略方向现在的基本基调。强化南海的军事存在,介入对马六甲海峡海盗的打击,其目的正是在于维护这里的区域稳定,与南海诸国在领土主权上冲突,目前是客观存在的,但决不能视之为主流,以长远的眼光来看,伴随着南海区域经济圈的扩大和完善,中国与南海各国的利益交集会不断扩展,而随之而来的,前述的这种冲突也自然会逐步趋于淡化。

半岛核试下的利益损益

到这里,我们至少可以大致明确在地缘政治上,中国基本的战略基调,即在全局上“西稳东缓”,稳定和发展中国西部,增强在中亚——南亚——西亚一线的影响力同时维护东部海洋方向的战略平衡;在东部,向南消减分歧,提升影响,建立一个围绕能源、航运的,利益分配更为公平的区域经济圈,向北则遏制台独,保障领土主权,维系朝鲜半岛稳定。

最后,我们以朝鲜核试验这个近期的例子,作为这篇文章的收尾:我们反复在用“博奕”这个词,而一个好的棋手就应该能够评估最后结果,用简单安全的方法达到结果。如果结果相同,哪怕棋下难看也在所不惜,因此,朝鲜的内政,朝美、朝中之间的孰是孰非……等等这些都至少在这里无需加以关注,因为这些都不是构成最终结果的要素。而中国与朝鲜是主权、国格都完全平等的国家,中国之于朝鲜也绝不可拿美国之于日本来进行类比。

笔者从不认为世间有什么事情可用一个“好”或“坏”字来蔽之,对于外部环境的变化,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因势利导——所谓“兵如水势,水无定势”。

中国在东北亚的远期利益是建立一个安定而且中国有影响能力的东亚经济区,最好是东亚自由贸易区,因此,中国所需要的首先因是一个和平、稳定的朝鲜半岛。以核试验作为一个时间上的分界点,在此之前,由于美国拒不答应给予朝鲜一个安全上的承诺,同时有拒绝解除对朝鲜的金融制裁,这导致了维系朝鲜稳定的六方会谈陷于僵局,从而使得半岛局势趋于紧张,这违背了中国对半岛的和平、稳定的利益诉求;核试验本身同样也在使得半岛局势出现强烈震荡,单就这一点,同样与中国的利益相违背;核试验之后,假如出现对朝鲜的全面制裁,或军事入侵,则朝鲜现政权就有崩溃的可能,半岛局势必然混乱,就美国而言,这样的话,“利”在于可以混水摸鱼,强化对东北亚的控制,“损”在于会牵掣其它战略方向的实力和精力,且她在东北亚的实力很难保证她能够吃下这个成果,“利”与“损”孰轻孰重我们不去管它,这里要明确的,无论是全面制裁还是军事打击,美国之利都非中国之利,半岛的混乱必然与之前的僵局和核试验一样违背中国的利益诉求,且危害更重。

而从客观上说,核试验确实为朝鲜与美国重开谈判创造了契机,这也可能是朝鲜政府的初衷所在,对中国而言,利用这个契机尽快促成朝美两国继续谈判,最有利于半岛局势的稳定,因而也就合乎中国的地缘战略基调。在核试验之后,联合国的1718决议是各方利益中和之后的一个体现:

* 要求朝鲜销毁所有核武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弹道导弹

* 要求所有国家停止向平壤出售或转让与非常规武器有关的材料以及其他重型军用装备,如坦克、导弹、直升飞机

* 要求各国冻结与朝鲜核武器项目、弹道导弹项目有关的个人或者商业团体的资金

* 允许对进出朝鲜的货物进行检查,以防止朝鲜获得非常规武器

* 呼吁朝鲜无条件地返回六国谈判桌前T [(\5] 3

其中对朝鲜的制裁以及要求朝放弃核武器,是国际社会对朝态度的体现,即反对,在此处,各方利益是趋同的;制裁范围不包含粮食、药品等关系民生的项目,这合乎人道的原则,也保证半岛不至因制裁而陷于混乱,这同样不违背中国的利益;要求朝鲜重返六方谈判,这无疑是中国所期望的。而决议本身,也就杜绝了美国对朝动武的可能,至少,在联合国的框架下,美国再像对朝动武,是行不通的。因而,也就不难看出中国政府对这份决议的支持态度的来源。

再就中日博奕而言:日本其实只是拿朝鲜的威胁当幌子,企图自己获得发展军事力量和行使“自卫权”的机会,朝鲜对日本也并不可能真正构成威胁。朝鲜也没有到与日本不共戴天,要同归于尽的理由。这次朝鲜核试验,日本当然找到了更多的理由,但客观上周边各国对日本逐步武装自己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对其牵制是必然的,但并没有人会认为真可以永远拖住日本不发展军事。但是,日本是否搞核武器就是一个质变的问题,周边各国在这一点上的态度非常清晰——朝鲜不能搞,日本也不能搞,朝鲜搞了,日本还是不能搞,而且更不能搞。对于日本核武装,最有影响力的无疑是美国,对美国而言,最有利的是看到东亚的两强相争而无暇外顾,美国就可从中渔利。但日本是在美国控制之下,如果日本核武装,就有一个控制与反控制的问题,因此日本是否能够搞核武装,终归并不取决于朝鲜,而取决于中国的实力,在中国实力进一步提升之前,美国不会允许日本核武装,这一点上,目前中美之间是存在利益交集的。

对中朝关系而言,核武装是大国的一个必要条件,但不是一个充要条件,就朝鲜而言,拥有核武器的象征意义更大些,朝鲜缺少能源,制造很多核武器是无法承受的,也没有很有效的投射武器,所以对邻国的实际威胁其实不大。而周边国家除非威胁到朝鲜的国家生存,否则就绝对不会构成使得朝鲜使用核武器的条件。因而,总得说,朝鲜的核试验仅仅是一个标志,其本身事实上的影响只是波及到了东北亚地缘政治的战术层面,对中国的总体战略并不构成影响。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次的紧张局势是朝鲜单方面造成的,是朝鲜与中、美、日、韩的紧张,而不是中国、俄罗斯与美、日对立的紧张局势,所以,在不爆发战争的前提下,这种变化并不是没有其积极的一面,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可以允许制裁同时不允许美国军事干预的原因。东北亚局部的局势紧张,使得在一段时间内中、日和中、韩的矛盾降到了一个次要的位置,毕竟,中、日、韩在这段时期需要合舟共济,这就意味着中、日和中、韩贸易关系可望进一步改善,东海的紧张局势也有望有所和缓。

“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

——大国之略外一篇

本文写就于10月14日,也就是朝鲜核试验后的第五天,近来笔者又获悉“朝鲜外务省发言人11月1日在平壤宣布,朝鲜将重返六方会谈,但前提条件是朝鲜和美国在六方会谈框架内讨论解除金融制裁问题”。从中国的角度,这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也可以算作是对这里我们所讨论的结论的一种验证。综合之前中、美等国在各种场合外交词令后所透露出的信息,现在可以肯定的,东北亚几方之间已经在利益、实力与智慧上形成或者是即将形成某种新的平衡。对朝鲜而言,这一结果确确实实为改善其生存环境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相应的,对中国来说,一个稳定的半岛同样是一个理想的结局。

在朝核危机之后的另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是中国—东盟纪念锋会以及东盟博览会在南宁拉开帏幕,东盟国家领导人史无前例的齐聚在一个非东盟国家,共同签署了《中国-东盟纪念峰会联合声明》。这一举动的意义原要高于在南海部属一艘航空母舰,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中国的“南进战略”向前大大的迈出了一步,一个中国具有足够影响力的中国-东盟经济圈正在形成之中,这必将与中国西南部地区的经济开发实现良性的互动,而一个庞大的国内市场和一系列人民币占强势地位的“经济圈”,则是未来成就大国的根基之一。

而从地缘角度继续观察,笔者似乎可以感觉到下一轮“战役”即将到来,朝鲜半岛的趋于稳定,也暗示了美国将西亚-南亚-中亚一线作为战略重心进行经营的基本策略没有丝毫改变——虽然这里表现的很低调,而这是对其来说非常明智的:以地缘影响能源,以能源控制国际金融,这正是美国现在维系国际霸权的一个重要支撑点。而相应的,中国同样不应将注意力从西线移走,相反必须进一步强化“上合组织”的凝聚力,并且加快西部经济开发的速度,以期建立起中国西北部-中亚的自由贸易区和更进一步的中国-中亚-西欧的“新丝绸之路”,而作为保障措施,为了应对中、美中亚地区地缘政治博奕中的不确定因素,我们还需要加强西部区域的预制战场建设,强化陆军的兵力投送能力——青藏铁路从这个角度说无疑是意义重大的,但从满足需求上说,我们仅仅是开了个头。

再回到东部地区,本节开头所提及的两件事情,很可能还会有一系列的衍生产物出现,甚至,其中的一些问题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从中日博奕看,显而易见,中国与日本是在对抗,但如前所说这不是谁要消灭谁的问题,这种事情不会在现在重演,斗争的目标是平衡,只是双方都需要使这种平衡更有利于自己。换句话说,两国不会永远对抗,就如同不能永远合作一个道理。小泉首相在任期间的一系列举动反复得在激怒国人,使得两国关系跌落到建交后的最低点,在愤怒之余,我们也不难看出这又成了其留给继任者的一笔非常另类的财富——大乱之后的大治是最易实现的,继任者只要有一些动作,就会使中日关系升温——或者也可以叫做回暖,这就意味这政治资本,意味着选票,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朝核危机,恰恰给了新上任的安培首相一个利用这笔财富的机会,促成了安培首相的访华,而其所带来的一个“礼物”,则是日本要求从中国进口大米,我们知道:日本自民党的主要支持者是农民,因此日本对粮食的进口向来十分敏感,从中国进口大米,就必须要给国内农民予以高额补贴来加以平衡。由此来看,这一次日方的举动并非逢场作戏,而是暗示我们中日关系确实将走向结冻。而从美国利益而言,在中、美、日之间,美国所需要的是以日本来迟滞中国,并将中国的力量牵制在东部无穷无尽的“问题魔方”里,使之无暇西顾,再深入一些,是想要人民币和日元最终可以同归于尽,以强化美国的货币霸权。因此,美国很难接受中日关系的回暖,很可能要有所举动,而目前最佳的着力点有两个——台湾、钓鱼岛,这两个问题都有美国的影响在其中,又都是中日目前无法解开只能搁置的死结。因而,作为应对手段,美国可能会以某种方式激化上面两个矛盾而对中国——也是对日本加以牵制。而把眼光在放得长远一些,有朝一日台湾实现事实上的回归(这是无法阻挡的),那必将意味者东亚地缘布局的重新设置,到那时,美国同样可能将钓鱼岛甚至琉球群岛问题激化,迫使中日相争,而目的依然如前所述。这,必将是一个考量中国政治智慧同时也是考量我们对手智慧的大题目。

而同样的潜在问题同样存在于东南亚——不要忘记,上世纪中叶在万隆会议之后,美国曾支持苏哈托兵变推翻了不符合其利益的印尼苏加诺政权,之后发生在印尼的两次大规模排华事件,同样在客观上满足了美国恶化中国与东盟国家关系的利益诉求。在中国-东盟关系日益稳定的光芒下,同样存在一个隐患,这就是南海领土主权问题——东南亚不少国家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即由于历史原因,政府对本国的军队并不能如臂使指那样的控制,甚至军队内会为了自身利益和政府唱反调……。这,同样是一个需要中国和东盟所需要共同预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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