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涛
新军事革命，美军的“唯技术论”
1991年美国和多国部队发动的海湾战争震慑了世界，军事专家普遍预测的陆地大决战和坦克大决战基本没有发生，在多国部队以卫星监控为依托的精确制导技术的攻击下，在海陆空一体化的立体式打击下，一个具有中等实力的军事强国，一个号称打遍中东无敌手的阿拉伯枭雄国家，在真正的陆战还没有开始的阶段，就开始黯然从科威特撤军。从美军作战的时间长短来分析，朝鲜战争持续了3年，越南战争持续了12年，但同等规模的海湾战争只持续了42天。
然而，美军似乎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冷战的结束和最大敌人苏联的土崩瓦解，美国领导多国部队在海湾战争取得的重大胜利，以及美式战争在全球电视观众前展现的高科技秀，这一切似乎都不能给美国带来完全的满足。在阿拉伯半岛的胜利余威之中，美军旋即展开了一场新军事革命。美军不断强化以精确制导武器为核心的非接触、非线性、非对称为特点的信息化作战方式，并且利用高科技的迅速扩张发展出指挥——控制——通信——情报——侦察——监视等以计算机系统为核心的现代信息化技术装备(C4ISR)。
在信息和现代高科技的支撑下，美军面对新时代不断提出新军事理论，比如美空军上校约翰 • 沃顿提出了著名的“五环军事理论”，该理论根据战略目标的性质，将敌国分为指导中枢环、系统关键要素环、基础设施环、民心士气环和军队环等五个同心圆，强调利用远程制导精确攻击敌方的政府首脑、政府机关、经济和金融机构等不同系统，争取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前就彻底瘫痪敌人的信息系统、组织系统和军事编制系统，力求在极少伤亡的条件下一剑封喉，利用科技含量极高的现代战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敌方的反抗和战斗意志。根据五环理论，对敌国的军队作战只是五环中的一环，而且是最外边一环，而闪电打击对方的政治经济组织系统才是关键。这简直就是二战德国“闪电战”的信息化翻版。
在第二次海湾战争期间，当美军基本结束伊拉克战争以后，携战争巨大胜利的余威美军迅速提出了“一小时打遍全球”的狂妄口号。其战略目的是要在一小时之内，在全球范围对任何威胁美国的战略目标实施精确瞬时打击，以求在有威胁的敌人对美国构成威胁之前进行预先打击，这样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彻底震慑敌人的心理意志。美国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海湾战争胜利后提出了“10——30——30”的理论，根据这样的理论，美军在对全球任何地区动武之前，必须在10天之内做好任何集结的准备，并做好一切战前动员，在30天之内美军应当彻底击败对手，并使得对手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无法组织起任何反击，在接下来的30天美军可以整装待发到世界另外一个区域实施下一场战争，根据这样的军事理论，美军在一年之内最多可以进行并赢得五场战争，美军实现了不断的超越，不仅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事强国，而且不断超越自身，力求做到“更高、更快、更强”，在可预见的将来，美军将试图阻止世界上任何军事强国可以接近和超越美国的军事实力 。
如果我们从军费的角度来衡量，美国一国的军事费用就几乎超过了美国后面十二个军事强国军费的总合，超级庞大的军事力量促进了美国军事产业复合体链条的形成，美国具有全世界最大的民转军的战争潜力。而美军的外层空间技术和高边疆的军事实力也远远超过了其他潜在的对手如俄罗斯、中国和欧盟等。从军事技术的角度来看，美军已经完全形成了技术绝对领先的局面，如果用一场比赛来形容世界各主要军事强国的力量，那么美国可能已经跑了1000米远，第二名俄罗斯只有200米远，而中国只有100米。现在中国做的是仅仅将中美之间的距离差距从900米缩小到800米或是700米，这就已经在美军中就引起一片鼓噪，“中国威胁论”甚嚣尘上。
美国的军事技术的超级发展已经使得美军陷入对“技术崇拜”的热潮之中，工具理性逐渐取代了价值理性，“唯技术论”逐渐成为美军的主导原则。技术的工具主义带动着美军在各个领域的变革，从美军的编制、军事领导结构和组织架构等领域的革新都能看出技术对现代军事组织的巨大影响。一个重要问题是，在冷战结束后，事实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主权国家具有挑战美军的实力，美军在新时代的确面临着“为谁而战”这样重大挑战性问题。
随着亚国家的团体比如恐怖分子、边缘化国家的游击队、海盗、毒品贩子、跨国组织犯罪等对主权国家构成越来越大的挑战，美军必须花费很大精力来应付这些碎片化组织体系带来的威胁。但仅仅是这些亚国家和次国家的边缘团体的挑战似乎很难解释为什么美军需要实施一场新军事革命和新技术革命，美国在太空、深海、电磁、网络等领域都具有相当巨大的优势，那么为什么美军还要不断地超越自己呢？美军为什么要不断地拉开同其他国家全面的军事优势呢？
对五个世界的认识
在上面几篇笔者提出了关于国际关系的新理论，即分层分化的国际关系理论，指出了现代国家之间既竞争又合作，但是利益却深深交织和联结的关系。根据各个功能分化领域的不同，国家关系呈现出和合——竞合——竞争——冲突等同时并存的复杂关系。根据这样的分层系统理论，加入世界市场和世界贸易体系的国家不再会发生总体意义上的冲突和战争等，相反，网络战、贸易战、能源战、地缘战、币缘战、高科技战、媒体宣传战、心理战等非直接暴力形态的“战争”却会广泛存在。 对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而言，由于其经济体普遍走向虚拟经济的阶段，因此货币符号和货币霸权战对于一个强国来说具有本质意义。
而全球化的世界中，由于各个国家的关系在不同功能系统中处于“分化”的状态，而且由于国家间相互利益高度的渗透和结合，特别是跨国企业集团在全球不同资源禀赋的国家进行产业布局，所有这些因素将各个国家的利益深刻整合到一起。根据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的理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深刻体现着国家之间的政治和经济利益。因此在全球化时代对于国家利益和资本主义国家发展阶段的深刻把握，才能有助于我们认识美国发动战争和实施新军事革命背后真正的动机。
而通过对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的分析，我们可以实现对现代世界更深刻的把握。
笔者将当今世界所有国家分为五个世界，第一世界是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最高阶段——美国，也就是处于虚拟资本主义阶段的国家。在这样的阶段，资本主义经济体由于逐渐将制造业转移到劳动力和土地价格低廉，具有良好基础设施和熟练劳动力的国家，资本主义发展逐渐出现了“脱物质化”和“虚拟化”的特征，其经济基础建筑在一套世界货币体系和具有全球信用的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上。美元就是美国向世界透支消费的信用卡，美国就是利用了独一无二的货币信用体系得以运用纸钞换取世界其他区域的实物产品。一些国家比如英国、冰岛和部分东欧国家也超前地向虚拟资本主义阶段迈进，但是由于缺乏类似美元的世界货币信用体系，因此在金融危机来临时它们就面临着国家破产的境地。因此虚拟资本主义经济的巨大利益不是任何国家都能享用的，而必须是具有世界货币的国家独占鳌头，说白了，就是美国想吃独食，而不愿意任何国家同美国分享虚拟资本主义的好处。
第二世界是西欧和北欧等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在经济发展阶段和形态上，这些国家处于从实物经济向虚拟经济过渡的阶段。一方面，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等国家仍然在相当程度上保留了部分制造业的生产，同时劳动密集型产品和机械重工业等产品也大量迁移到低收入国家。由于按照经济发展阶段而言，这些国家迟早会进入虚拟经济的阶段，因此欧洲国家开始整合欧洲统一市场，发展出统一货币——欧元。作为三亿人口的市场，欧元区国家的GDP总值已经超过了美国。因此，一旦欧元成为世界货币之一，或者成为许多国家外汇储备的备用货币之一，美元的世界货币霸权体系将面临空前挑战。往重了说，一个具有天文数字债务的庞大负债体系很难经受另外一种新兴崛起的世界货币的挑战，往轻了说，如果欧元成为世界货币，那么至少可以改变美国虚拟资本主义吃独食的局面，那么世界将面临美欧双重虚拟资本主义的角逐。
第三世界国家是包括中国、日本、东亚经济体和部分新兴经济体在内的国家（包括部分东欧国家，金砖四国等），这些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功能是起着生产实物产品的重要作用。这些国家是真正处于艰苦创业阶段的国家，GDP的增长都是来自于实在的生产价值，是由这些国家人民辛苦劳动创造产生的。为什么将日本这样的工业和科技高度发达的国家也划分到第三世界呢？其原因在于日本经济的虚拟化程度较低，其国民产值的主要部分依然建筑在制造业的基础之上，日本的产业资本依然非常发达，而且日元尚没有进入世界货币或是备用世界货币的行列，因此日本无法分享美国虚拟资本主义的好处，相反，日本也是美国资本市场和国债市场的资本来源国。这里的五个世界的划分不是根据传统的GDP或是人均国民收入等数据来划分的，而主要是根据一个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相对的作用来划分的。日本和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作用都是处于制造业相对发达的阶段，因此双方按照经济发展的阶段被划归到第三世界。
第四世界国家主要是指在世界经济链条中向其他国家出口资源的国家，当然其中的某些国家也具有一定的制造业生产能力（比如部分东南亚国家如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等），但是其制造业规模和工业基础远远不及第三世界国家，因此这些国家的主要经济功能在于向前三个世界输出资源和原材料。这个类别的国家还包括海湾石油国家，非洲和拉美的产油国等。第五世界国家是指那些不具有组织化生产能力和工业基础能力的国家，同时由于缺乏资源因此在世界经济和贸易体系中完全属于边缘化的国家，广袤的非洲大陆上，除了南非、马格里布国家、尼日尼亚、安哥拉、苏丹等资源国家以外，大多数国家都属于第五世界，这些国家要么排除在分层分化的世界体系之外，要么无法参与世界经济和世界能源的大循环。
因此笔者总结以上五个经济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为：第一世界游戏人生（以货币霸权为基础的金融游戏资本主义），第二世界梦幻人生（期待欧元挑战美元，然后可以进入虚拟游戏的阶段，过上梦幻般的生活），第三世界工作人生（正正经经打工谋生），第四世界卖家产为生（家里有多少东西，就卖多少，一年年地卖下去），第五世界无以为生（缺乏在全球化的国家食物链条觅食的手段）。
我们要深刻认识美国的新军事革命和高科技革命，必须从世界发展的大趋势和经济形态的规律上去认识，抓住了这个中心环节，我们就可以提纲挈领，认识到问题的实质。
虚拟资本主义与美国的军事革命
美国保持全球独一无二的军事打击力量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是为了保护美国虚拟资本主经济的利益。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必须要完成和实现以下目标：
（1）美军必须保持全球贸易航道的通畅，以使得美国虚拟经济耐以生存的实物产品得以源源不断地输入美国。而虚拟和实物经济的交换也是在全球贸易自由化的大环境下实现的，因此美军控制世界各个重要的海峡咽喉要道和重要港口，控制具有战略意义的海峡、海路等，其根本用意是在于维护虚拟经济体系的实体经济交换过程。
（2）配合国内巨大的债务消费，美国需要大量能源和原材料，美军在全球范围内控制重要的能源通道和海洋能源要道，防止能源通道由于不可预见的因素（比如面临海盗的威胁或某些主权国家如伊朗、伊拉克的威胁）而中断，进而导致美国虚拟经济条件下高度依赖的能源链条的中断。
（3）为了防止任何一个大国可能将来在总体上对美国的虚拟经济霸权构成挑战的态势，美军在地缘上倾向于按照传统的方式遏制俄罗斯，并且同样遏制在当前阶段和美国利益攸关的中国。归根结底在于俄罗斯和中国的物理尺寸太大，因此对于美国的霸权存在着在总体意义上超越的可能性，因此在经济巨大合作的同时，美军又必须遏制中俄的崛起，但是这样的遏制仅仅是软遏制，主要在于挑起俄中周边的事态或是内部的动乱。
（4）通过对五个世界的划分和清晰认识，我们看到在经济发展的阶段，特别是就虚拟资本主义发展的阶段而言，欧洲的欧元对美国构成了巨大的挑战。货币之争成为美国霸权还是否能够维持的关键。由于中心国家利益巨大的整合关系和分层分化的空前复杂关系，两个中心国家之间无法进行战争。考虑到美欧在文化圈和意识形态圈里的一致性，美欧之间的冲突更是无法显性化，只能以隐性化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且由于美国严重依赖世界各地的资本输入美国资本市场为美国的债务经济输血，因此美国更无法军事打击跟自己利益直接相关的欧洲。
利益的整合性和矛盾的尖锐性导致了美军必须隐蔽性地打击欧元，必须在欧洲边缘地区和与欧洲发展紧密相连的海湾地区挑起事端，要让国际资本感到欧洲市场和欧元区是不安全的，从而达到隐性地防止国际资本大规模“弃美入欧”的可能性。美国千方百计地阻止欧洲建立独立的军事力量，同时强化北约的军事领导权，离间欧俄的关系，从其根本意义上来说，是要让国际资本认识到欧洲的货币经济和虚拟经济缺乏独立军事力量的保护，由于这样的原因欧洲的欧元实质上还是白条一张（缺乏全球军事力量依托的区域货币，绝非世界货币）。
因此笔者认为美国积极鼓捣在东欧建立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当然不是为了对付伊朗和朝鲜的威胁（地球人都能看出来），但是也绝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俄罗斯，而主要是要挑起欧洲和俄罗斯的对立关系，使欧俄重新处于冷战的恐惧阴影中，通过欧俄的新冷战，美军试图达到误导国际视听和影响国际资本流向的战略目的。
因此，为了保护美国虚拟资本主义阶段的国家利益，美军还肩负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用美国超强的军事力量达到对盟友永恒的战略优势，向国际资本宣示美国是全球真正唯一安全的投资地。美国必须按照隐匿性的原则间接打击和自己币缘利益相悖的国家，手段则主要是在这些国家的边缘地区制造震荡和恐慌（油价波动，区域战争，冷战阴影等），影响国际资本流动方向。鉴于这些国家大多是美国的盟国以及和美国利益攸关的中心国家，因此美军永远无法明言其战略目的。
（5）从虚拟经济发展的阶段来说，美国军事力量要打击的始终是第二世界——也就是紧跟美国虚拟资本主义阶段其后过渡进入虚拟经济状态的经济体。同时要防范第三世界中的大国比如中国和俄罗斯利用制造业和工业化的崛起最终迈向世界货币体系的阶段。因此美军当前第一要务是防欧元，将来则要防人民币。中欧的军事力量明显弱于美国，但是俄罗斯的军事力量却非常强大，因此无论俄欧走近，还是中俄走近，对美国霸权长远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这也是为什么美国要孜孜不倦地进行新军事革命和新技术革命力图同中欧俄的军事力量拉开距离的原因。
（6）根据笔者提出的中心国家和大国之间不直接发生战争的论点，当一、二、三世界发生冲突的时候，往往美军运动的方向是在第四世界或是第五世界引发战争，由于这些国家相对而言并不处于世界市场和世界贸易体系的中心，因此在这些国家挑起争端，或是军事占领这样的国家，或是实施控制地缘和海权意义上的重要国家，成为美军的重要任务。刺激俄欧中的边缘，或者是制造边缘地区和上述大国的冲突（格鲁吉亚——俄罗斯，菲律宾、越南——中国等），来达到左右国际视听的目标。中心点还是要运用军事力量间接打出有利于美国资本市场和美元霸权的币缘空间 。
（7）美国反恐必须在维护美国虚拟资本主义利益的大前提下来理解，当本拉登攻击美国世贸大厦时，威胁到的是美国投资的安全环境，尤其给世界造成的印象为：美国是恐怖主义攻击的重镇。这必将对美国的安全环境产生重大影响，也将动摇投资者对美国资本市场的信心。由于美国虚拟资本主义受到了根本威胁，美国军事力量必须恢复国际资本的信心，这就是美军在全球捕杀恐怖分子的根本原因，其基本点还是着力于通过超强的军事震慑力量来恢复国际资本对美国安全环境的信任。
（8）笔者曾经提出，美国是国际关系和国际政治中最善于取势的国家，美国的军事力量从根本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在为美国的虚拟资本主义利益保驾护航，美国不仅要通过军事力量控制传统意义上的地缘支柱国家，也要控制重要的海洋通道、海峡、海路和重要港口等，美军还要控制 “币缘”空间，通过对世界货币流通走向的间接控制，最终利用军事力量来创造安全的“美元币缘空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美国军事力量实现了最大程度上为国家利益服务。
由此可见，新时期美军的建设和美军的新军事革命始终不离美国基本的核心国家利益，军事始终服务于美国的虚拟资本主义和世界贸易、世界市场的基本利益。
战争：未来时
美国著名的趋势专家托夫勒夫妇在1994年出版的《未来的战争》一书中断言：我们制造战争的道路反映了我们创造财富的道路。战争总是和财富和经济利益紧密相连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战争总是和特定的政治和经济利益紧密联系的。
托夫勒夫妇按照他们的三波浪潮的理论来分析战争形态的深刻变迁：在第一波浪潮的农业社会，战争是跟农业社会的特点包括农业社会的管理、组织方式、社会结构和军事组织模式紧密相连的，农业时代的战争始终是冷兵器的对决。而在第二波浪潮的工业化社会中，社会结构、管理、后勤、领导模式、组织结构和文化模式等都发生了根本变迁，大规模生产是工业化社会的核心特征，而表现出来的战争形态就是大规模摧毁。特别是热兵器的日臻完善，以及坦克和飞机的出现，使得大规模的会战和壮观的军事对垒成为第二波浪潮下的战争的主要特点。
而第三波浪潮是知识化的浪潮，包括信息、知识、技术、材料、网络、影象和象征等构成了知识化社会的基本特征。在第一波浪潮中，一支没有任何知识的军队依然可以很好地搏斗，在第二波浪潮中，这样的军队也许还能应付战争的需求，而在第三波浪潮中，一支完全没有知识和技术含量的军队就如同一堆破铜烂铁，不堪一击。 知识化社会要求的是信息化的军队，需要高度的知识素养、高度的理论修养，在军队的组织结构方面需要的是小型化、灵活化和具有创新精神的高技术含量的军队。而军队内部的结构正在随着信息化浪潮和信息革命而变得“去阶层化”和“扁平化”，各个军种之间正在朝向系统一体化的作战方向发展。
从上文中笔者阐述的“五个世界”的理论构想来看，处于虚拟资本主义阶段的美国和处于半虚拟资本主义阶段的西欧正是处于知识化和信息化的阶段，第三世界的工业化国家和制造业国家应该是处于第二波浪潮的阶段，而第四和第五世界更多的还是处于第一波浪潮的国家。相应的，这三方的军事水平和战争观可能也处于不同的阶段。当第一波浪潮国家还在处于向半机械化过渡的阶段，第二波浪潮的国家却在全面向机械化冲刺，第三波浪潮国家则在信息化和数字化的高科技道路上远远拉开了同第一波和第二波浪潮国家的距离。战争其未来形态不再仅仅依赖于军队的数量和坦克的数量，而是依赖于对知识和信息的占有。杜黑说过：“胜利只向那些能预见战争特性变化的人微笑，而不是向那些等待变化发生才去适应的人微笑”。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新时代的确面临重大的转变以适应第三波信息化浪潮。
从美国和伊拉克的战争来看，很像是第三波浪潮国家对第二波浪潮国家的战争，一方还在寻求坦克大决战和陆军大决战，另外一方面却通过数字化的远程精确打击和海陆空天电将这个第二波浪潮国家击得粉碎。北约和南斯拉夫的战争也像是第三波浪潮对第二波浪潮国家的战争，其结果是第二波浪潮国家不战而降。而美国对阿富汗塔利班的战争却像是第三波浪潮对第一波浪潮国家的战争，是一场卫星对准星的战争，是一场卫星太空时代对石器时代的战争。 对于世界军事飞速的变化和战争形态革命意义上的变迁，处于工业化浪潮阶段的中国必须奋起直追，才能逐步缩小同信息化浪潮的差距。历史将在军事领域再一起考验中华民族面临挑战时奋力拼搏和奋起直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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