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南海维护国家主权和经济权益,需要靠的是两方面的力量。
第一个,就是对这个海域的安全保护,可以进行有效执法。目前中国在南海的领海保护任务,主要是国务院下属的国家海洋局的海监总队。在2010年,威武的海上城管们,出勤了188次,再加上海上城管的空中支队,也出勤了523次。大概这些出勤,驱赶了违规操作的闲杂人等,船只是1306艘,飞机是214架,还有43艘不便说明的目标(估计美军的间谍船等等)。当然这些出勤,也包括黄海和东海,但是大家估计都知道南海,是重中之重。最近发生的中国海上城管,依法执法处理越南犯法的石油勘探船,不足为奇,而且将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因为以前海管们,钱少、船小、人员和装备都不够,所以抓小偷的次数,和抓住的小偷人数也不多。以前是大概几个月,你的船才巡逻一次,现在大概是几个星期。等到新的海监船大规模投放,就可以增加到几日巡逻一次,甚至可以每天巡逻的地步。这个时候,小偷的日子就没有那么爽了。
要想增加中国海洋权益的保护,加大海监自然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法子。在这上面,中国可以学习海洋大国美国和日本。大家都知道,日本在钓鱼岛附近的海监是做得比较严密,这个在技术上是值得中国学习。但是在制度上,日本海监隶属于国土安全部,导致了海上争执这样的外交和国防大事件,由比较份量不重的政府部门处置,是不明智的。美国的海上城管,就是有海岸巡防队负责。而海岸巡防队,是属于美国海军的后备役部队。就是说海上城管,平时是抓抓偷渡、贩毒等等,但是一到战争期间,可以马上作为海军使用。而这个要求,就导致了城管们的船只是按照军舰的规格、城管们的训练是按照军人的要求来做。因此中国的海监总队,其实应该归属于国防部,作为海军的后备役部队。而国务院的海洋管理局,则可以着重在海洋研究、海洋气候和环境监测、海洋资源的开采和保护上面。
除了海监之外,第二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深海能源的勘探和开采能力。大家知道,深海开采风险还是颇大的。像BP在墨西哥湾搞出的大污染,就是不重视安全的结果。中国在深海石油技术上还是一个初学者,现在中海油的深海平台981刚刚在上海完工,大概可以在几个月内出现在南海某个地方。另外铺设深海石油管道的201也近期完工,可以开发南海这个被称为第二个波斯湾的能源处女地。至于南海到底有多少石油,估计现在大家只是估计而已。不过这个估计,就认为南海的石油,基本上和沙特阿拉伯的总储量是差不了太多。也就是如果中国可以把自己坚持的主权领海给拿下了,那么就成为排名沙特阿拉伯之后的第二大石油国(第三是伊拉克,第四是伊朗)。当然这样的估计,不能完全当真,毕竟人家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开采成本是非常低,不可能和你深海石油相比。不过,如果中国可以早点动手,抢占先机,那么就算是将来一对一和其他小国进行谈判,那么先手占的便宜大,就算是将来需要共同开发,让一小块给人家,也可以吃大头。
对美国来说,如果你需要中国的合作,来稳定中东,那么你就得考虑中国的能源需要。如果中国的能源大部分依赖于中东,或者更准确地说,依赖于伊朗,那么你就别想着中国会在伊朗对你美国有“建设性”的作用。要支持中国的能源需求,就必须对中国在自己的主权领海—南海拿石油,保持缄默。当然,鉴于你埃克森和雪佛龙技术上领先,现在赶紧和中国合作,还是有一点好处分。不然的话,过几年中国的深海开采技术赶上来之后,你想来凑份子,俺还不睬你呢。
中国的能源来源保障了,倒不排除可以做个和事佬,在伊朗和美国之间斡旋一下,看一看大家各自的要求,可不可让一让步。本来,伊朗问题,就是中国、俄罗斯、欧盟和美国四方在调停嘛。考虑到能源需求上,用煤炭,已经天怨人怒了。不用说环境污染,就是因为抢煤抢得吃相难看,各种大大小小的煤老板,层出不穷的矿难,在河南、山西、内蒙搞出来那么多的不和谐事件,都和这个煤炭大有关联。核电的话,在日本自宫之后,大家对核电的信心大幅降低,不足为奇。原因很简单,核电站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全的,但就是百万分之一,是不安全的。而这个百万分之一的不安全,导致的灾难,却是毁灭性的。而日本福岛的福娃(辐娃更确切)暴动,只是长篇连续剧刚开了个头。估计大家能够希望的,就是2020年之后,看MSR这样的新技术是不是可以成熟。而在这之前,本来中国比较亲眯的水电,也在国内受到不同势力群体的攻击,估计在大规模开发,机会不大。 这个时候,也许一个无奈的选择,就是靠在南海里面拱猪,拱它十年到2020年,希望新能源技术可以有重大突破。
在这个关键时期,拿下南海,颇类似于当年美国拿下加勒比海。当年美国的国际局势,于中国今天颇为相似。那就是经历了血腥和无耻的自由资本的30年突飞猛进(从美国南北战争内战结束的1860年代,到美国走向帝国扩张的1890年代),国内因为分配极度不平均导致了社会不稳现象。而当年和流氓资本大亨勾结的民选官员,不论是联邦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都是极度腐败。比如说纽约州的议会就通过了一个法律,说是如果你受贿的是现金,或者没有具体的受贿理由,那么你受贿就是合法。诸如此类的东东,比起今天的中国,是过之而无不及。这个时候,美国的解困之路,一个就是国内社会改良,一个就是海外帝国扩张,来保持把馅饼做大,然后在继续让流氓大亨多分的前提下,也提高屁民的分配水平。这个时候,横空出世的老罗斯福和马汉,奠定了美国海军,迅速上升为世界第二的过程。而当时世界超级海洋霸权的英国,开始忙于应付普鲁士崛起的挑战,而无力应对美国的崛起。地区性的霸权力量,西班牙则经历实力衰弱,法国则在拿破仑时代,已经退出了美洲大陆。这个时候,美国就是靠战争打败的西班牙,占据了西班牙的主要路冲古巴,导演了巴拿马省从哥伦比亚的独立,和开通了巴拿马运河。
今天中国面临的局势,比当年美国还要看好。因为美国对加勒比海无法有主权要求,而中国对南海的主权要求,具有国际法的认可和历史的传承。当年的世界第一强权英国,面临德国的挑战,无力兼顾美洲。而今天的美国,在中东、北非和南亚的位置,也是捉襟见肘。虽然美国在东北亚,还保持了一定的实力,可是在东南亚确实是比较薄弱。最要命的是,因为美国一方面是能源依赖中东太大(虽然也试图从非洲替代),而且又背了犹太人这个包裹,可以想象的是,美国在中东的维持,会越加艰难。其实当年西班牙在美洲的地位,勉强可以用日本在东南亚的地位替代,不过日本这个地位,已经在日本自己的经济危机和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双重打击下,早已破灭。现在处于核扩散打击之下的日本,基本上在东南亚是歇菜了。
所以中国的出路,在于加速发展海军成为世界第二(尤其是产生一大批具有硕士和博士水平的舰长),争取在2020年的时候,慢慢将控制力扩展到整个南海。如果那个时候,新能源技术突破了,那么当然谢天谢地。如果还得靠旧能源的话,那么就守住南海,看着中东一片战火,也不用担忧了。
注:本文原标题《好铁要打钉,好男要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