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冬天的一个雪夜借住山中人家,如何用二十个字描绘此番情景?唐代的刘长卿交出了一张完美的答卷:“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他把冬天的寒冷肃杀描写得淋漓尽致,语清调古,韵味悠长。
冬天,是一年之中最后一个季节,也是万物休眠、终结的阶段,“冬”这个文字的来历就和最后、终结有关。“冬”的初形像一段绳子或一捆丝两端打结,表示终结,“冬”就是“终”的本字。后来,“冬”被假借为冬天的“冬”,就给本字加上“纟”变成“终”,来表示终结的本义。大篆阶段,“冬”的字形中间包裹了一个“日”,有人说,这是表示冬天的太阳不那么暖和了,像被包裹起来一样。后来,“冬”字去掉了中间的“日”,在下面加上表示冰凌的“仌”,这就是现在楷书字体中“冬”的来源。
关于冬天的形成,我们的先民有一种非常神奇的想象。《山海经》中记载说,在北方极其寒冷的地方,住着一条烛龙,它全身赤红、身长千里,张开眼睛就是白昼、闭上眼睛就是黑夜,吸气的时候就是冬天、呼气的时候就是夏天。因为人吸入的气是凉的,呼出的气是热的,古人就把吸气和寒冷的冬天联系在一起。另外,在古人的观念中,冬季在地理方位上属于北方,北方是唯一没有太阳的方向,所以在另一个神话中,烛龙口中衔着一颗夜明珠为北方的冬季照明。有人说,烛龙的原型可能是北极光,北极光在冬季的北极出现,绚烂巨大,和烛龙身居北方极寒之地、发光、身长千里的特征吻合。
我们常说“秋收冬藏”,冬季是储藏的季节,也是人们因为寒冷而藏在家里、闭门不出的季节。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此时似乎只有三五好友围坐火炉谈天说地是最惬意的事。于是,历史上就有了很多雪夜访友的佳话。魏晋时期的名士王子猷,就在一个雪夜忽然想念他的好友戴安道,于是乘着小船去看望他,经过一夜才到,结果到了门前他又不进去,返回来了。有人就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一派魏晋名士风流。
冬天,是万物消长的自然规律,是四季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有暂停、有休憩、有旧的消亡,才有精力充沛的再启程、才有新的萌生。就像那句话说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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